今天的深圳,需要在人文和精神的层面,来一次新的观念突破,这是一个先锋城市的历史使命!
“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改革开放初期在蛇口萌发的这一标杆口号,在集体贫穷的基础上,让一部份人先富了起来,从而带动全社会共同致富,奔入小康。今天我们倡导“优雅的力量”这一观念,在社会和城市新的价值观尚未全面形成的现状中,让一部份人先优雅起来,成为文明、和谐社会的新标杆。
奚秀兰:“深圳终于也有人谈优雅了,太好了。”
赶趟儿似的参加了三期深商菁英论坛,从第五园到东方尊峪,从东海岸到喜来登,从思想的派对到思想的盛宴,于我这样日常忙忙碌碌的深圳人而言,多少有些奢侈。
时间上是奢侈,论坛话题更是奢侈。
比如说,在东方尊峪天际会所举行的论坛主题竟然是“优雅的力量”。深圳人有时间谈优雅吗?有资格谈优雅吗?有必要谈优雅吗?
看到这样的话题预告,我真为主办方捏一把汗:千万不要因为曲高和寡,到时没有几个人能够到场。
出乎我意料的是,论坛准时开幕,嘉宾云集,盛装登场。这是我在深圳所参加的论坛类活动中嘉宾着装最为优雅的一回。
论坛以圆桌方式进行,嘉宾不是一小撮,而是一大群。有新出道的深圳小姐冠军高海韵,有老资格的著名歌唱家奚秀兰,有人气很旺的美女主持郑沛芳,有知名度未必很高的时尚先锋赵卉洲、徐茜、任离、李丽、肖楠、张春昊、徐冬梅、胡沛芾、张晓明、金锐、孔维民,等等,主圆桌就坐了20多人。
嘉宾们是冲着“优雅”两个字来的。在深圳也安了家的奚秀兰本来计划回香港办事,听说深圳有场事关“优雅”的聚会,于是赶紧调整日程,把老公也生拉硬拽地拉到了天际会所,她在论坛上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深圳终于也有人谈优雅了,太好了。”
打工、创业之城,不懂优雅生活
早期深圳的经济奇迹是香港的资金和内地的劳务联姻的结晶。
我们这座城市短暂的奋斗史和发迹史,似乎总是与打工和创业分不开。政府和媒体都在十二分的关注打工现象,主推“打工文学”, 近期最风光的文学活动莫过于在深圳宝安召开的中国打工文学研讨会,打工妹的代表成为城市的优秀代表和标杆人物,前几届的十大优秀青年、文明市民评选打工者占了一大半,知名打工者可以带上“影响中国城市生活的最重要的10个角色”这个奇特的头衔,一段时间,舆论的某些导向也把深圳的繁荣史看成是打工者的血汗史、奋斗史,无怪手一位政府要员充满激情地对此发表评论说:“深圳是创造奇迹的城市,在众多奇迹之中,打工者无疑是这块神奇土地上的一个典型案例。” 当年蛇口的创业者提出的一个口号:“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代表了深圳早期的一种创富价值观,也是那样一个时代的标杆性口号。
而一河之隔的香港,却在着力评选和推祟他们的太平绅士,那些紫荆花勋章的获得者几乎全部是有着显赫社会地位和成就的人士。在香港回归十周年的庆贺作品中,大多是描写企业家和一些上流社会的人和事。应该说,那是他们社会的标杆,那些人物的言行和举止,深刻地影响着社会的各个层面,有力地牵引着城市的经济文化走向。曾荫权一解下系了许多年的深红色斜纹领带,香港的办公室空调温度就调低了好几度,香港的绿色环保、节能观念就能较为顺利地推而广之。李嘉诚、霍英东等人优雅地一掷千金大做慈善,就能带动整个社会乐善好施的良好风气。榜样人物的标杆作用如此,社会的价值标杆作用也如此。
当劳务工赚了钱,创业者成了老板,20年前的新移民成为这个新兴城市的中产阶级之后,上流社会的优雅就不可或缺了。
一段时间,外埠议谈深圳商人除了不缺钱,什么都缺,深圳企业家没有整体意志和精神,他们除了赚了钱,也赔了身体,赔了家庭,赔了生活品味、情趣。甚至认为深圳遍地都是投机者、暴发户,缺乏负责任、有担当的企业家群体。看法何来,也说明了部份深圳商人把自己沦为了赚钱机器,他们老是停留在资本原始积累期的那种掘金心态,不注重自己有产阶级的精神示范作用,实际也阻碍了自己与社会共同发展、进步的步伐。在百事达地产的董事副总经理罗雷看来,深圳人要从过去的“打拼生活”沉下来思考“活着的价值和意义”,从考虑赚钱到学会花钱的转变,就意味着一种新的价值观的形成,优雅观念的讨论,未尝不是一个思考城市全面升级的契机。
深圳,需要优雅的力量
提到优雅,人们往往会想到它仅仅是一种文化舶来品,一种欧美国家贵族的专利,更会让人形象地联想起英国绅士衔着coloraao牌cigars,在private俱乐部的高尔夫球场潇洒地挥杆,或在上流社会的派对上鉴赏、品味上等的法国红酒。这无疑是西方中上流社会人士的优雅品味和派头。优雅一词引入中国,应该是上一世纪二、三十年代,一批西方留学归来的小资和中产阶级人士带入国内的西方文明附产品。如林语堂先生分别在美国哈佛大学和德国莱比锡大学留学归国后,于1934午创办《人世间》和《宇宙风》杂志,就大力提倡“以自我为中心,以闲适为格调”的人文精神,倡导国人优雅、文明的生活方式。于是有了改嗑拜作揖为握手为礼的新时尚,也有了头戴礼帽手持文明棍的假绅士。那个时代提倡的优雅,某种程度上,的确是极少数人小圈子里把玩的外来奢侈品,不过这种时尚精神的张扬,一扫当时沉闷、迂腐、传统、保守的封建世风,开启了一代文明之风
如今以深圳这一新堀起的现代商业之都,一个发展中的工商业重镇,重提优雅,有人说有些奢侈,有人说过于小资,其实不然。我曾经跟几位朋友笑言,其实优雅的精神涵义古已有之,我国古代士大夫也讲究儒雅之风,儒雅之首,可以追溯到数千年的一代大儒、我的老祖宗孔夫之,他在那个时代也讲究食不厌精、沐冠而读,伴韶乐而赏倩舞,很有些生活品味和情趣。我们现在重提优雅,既不想与英国的绅士们搞品味的国际对接,也不能与中国的古代遗风做文化的直接传承,我们需要的是树立一座城市的新的人文标杆。
深圳正处于一个转型期,何谓转型,从一种大小创业、淘金者蜂涌而入到消长平衡的产业结构调整是一种转型,从一个改革开放试验田的试管型城市到自主发展、突破的先锋城市是一种转型,从创建加工、生产、贸易转口型的窗口城市到培育城市文化、文明素质,提升城市综合竞争力、提高城市幸福生活指数也是一种转型。欧洲社会曾经历过一次大的转型,他们从手工业时代走向大机嚣工业时代,而文艺复兴就是一种标志。文艺复兴不光是一次艺术观念的变革,而是引发了民主、科学、法制等人文观念的大苏醒,也带动了中产阶级群体的形成和堀起,也就形成了他们的所谓优雅文化,这种先进观念的人文标杆作用加快了社会转型的步伐。反观今天转型期的深圳,我们也将走向新价值时代,更需要树起这座城市的新的人文标杆,“优雅就是力量”也许可能成为新的标杆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