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佬·艺人
一个人最可怕的可能就是精神的寂寞与孤独,然而在深圳这个移民城市中,许多人却感到“夜空不寂寞”,之所以如此,得益于胡晓梅的功劳。
深圳夜空开始寂寞
● 亮 亮
她失踪了?生病了?还是转行了?还是做了幕后管理?
深圳的代表符号之一深圳电台夜空不寂寞女主播突然消失在深圳的夜空.
她就是胡晓梅,
一个主持了15年夜空不寂寞的主播
一个人最可怕的可能就是精神的寂寞与孤独,然而在深圳这个移民城市中,许多人却感到“夜空不寂寞”,之所以如此,得益于胡晓梅的功劳!
听她的节目有好几年,特别是在东莞打工那几年,听她的节目是我不变的期待.绝对是一个忠实听众.她的声音伴着我走过青春岁月.
听她的节目听多了,就不知不觉喜欢上了深圳.来深圳上班便成了我的期盼.
来深圳后,反而听电台少了.工作的忙碌,让我没有时间再去倾听,即便有空也把时间花在了网络上.但她仍是我的偶像,这是不可改变的,也一直没有改变.
在心中,她不只是一个女主播,是一个心底善良的朋友,大姐!
晓梅,想念你
没有你的深圳电台,我再也不听,
没有你的深圳夜空,开始寂寞!
——亮 亮
胡晓梅
简介:
1971年12月出生于江西省丰城矿物局,一个闭塞的小矿山;
1992年7月毕业于江西大学食品工程系,在校期间任广播站播音员;
1992年7月7日应聘陕西省广播电视厅播音员落选;
1992年12月12日打通深圳电台晚间节目《夜空不寂寞》;
1992年12月22日,在21岁生日的前两天,首次主持《夜空不寂寞》并一直主持至今;
2000年9月,所著《说吧,寂寞》出版。
中国广播界最年轻的金奖获得者
1996年12月,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生活空间》制作三集《夜空不寂寞》同名专题片,在中央电视台第一、第二套节目中播出,观众反响强烈。深圳大型记录片《辉煌十五年》对《夜空不寂寞》这一特殊的文化现象给予肯定。《深圳巾帼英豪》一书收入胡晓梅的事迹;
1998年荣获“鹏城青年文明勋章”;
1999年获“广东省优秀新闻工作者”称号。
1999年摘取全国广播电视“百优双十佳”节目主持人评选“金话筒奖”金奖,成为目前中国广播界最年轻的金奖获得者。
寂寞故事
1992年7月11日胡晓梅只身闯深圳时身上仅有450元,7-12月,生活漂泊不定的她看不到希望。12月初在从西乡镇去深圳的中巴上,她偶然听到深圳电台的点歌节目,久埋心底的关于声音的梦想被触动,泪水凄然而下。12月12日胡晓梅打通深圳电台晚间节目《夜空不寂寞》的热线电话,向主持人倾诉来深圳的梦想、挫败、失落......当晚便有不少听众打来电话鼓励她,随后她更收到不少来信并抱着一厚叠听众来信自荐上门找台长,主动请缨主持《夜空不寂寞》,并建议关注个体情感命运,关注移民心态,为以后节目风格尊定基调。
十年过去,胡晓梅从21岁的漂亮姑娘变成了31岁的母亲。这10年,《夜空不寂寞》的风格也从煽情转变到尽可能接近真相。在一个个或温情或寂寞的故事中,胡晓梅渐渐让这座城市中的许多人记住了她的名字。
而无意间,胡晓梅也用一个特殊的视角,完成了对这座城市10年来一段声音历史的记录。
有评论认为:“胡晓梅和她的《夜空不寂寞》成为这座移民城市一个稳定的文化符号,代表着理解、信任和追问。”
胡晓梅是在念大学时的一次朗诵会上发现自己在声音方面的天赋的。当她第一次站在舞台上,面对下面黑压压的观众,她没有紧张感,却好像看到自己变成了一块石头,沉到了清清的水里面。当她开始朗诵《简·爱》的片断时,台下突然变的很静--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她的声音,它牵引着观众的思想,沉浸在它所制造的氛围当中。
在深圳这座移民人口比率高达百分之九十的新兴城市里,汇集了不同地域、不同文化背景和心态的人们,他们在为这座城市的高速发展贡献心力的同时,也承受着因为紧张激烈的竞争氛围和相对疏离的人际关系所造成的情感需求危机。在“夜空不寂寞”当中,胡晓梅力图营造出一种彼此有共鸣和认同的温馨的情感休憩地,她把自己当作听众中的一员,在节目中相互倾吐、相互抚慰,在这里,每个人都能够放心大胆地说话。“我是他们当中的一个代表,有时也是一个模糊的希望,我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就是为他们倾吐心声,赶走寂寞”。
“我感觉每次接电话都是一次短兵相接,一次心理上的冒险,因为即便听众提的是以前有人提的问题,时过境迁,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在变化,新鲜感无时无刻不在电话中跳跃。”在长期的节目主持中,胡晓梅与百万听众一起成长,与他们达成了理解、信任和默契的良好氛围,激荡起了爱与希望的暗流,对于这座移民城市来说,这是弥足珍贵的。
寂寞也疯狂
寂寞多由“爱”所生,寂寞多为“情”做怪。
在胡晓梅的听众中,有数不清对胡晓梅情有独钟者,而胡晓梅也时不时会遇到一些追求者疯狂的举动。她在《求爱也疯狂》中说:“我遭遇过最恐怖的求婚是在电台三楼,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从后面抱住我,在耳边哀求:嫁给我、嫁给我。我殊死挣扎、拳打脚踢,两人纠缠着滚下楼梯。那是夏天,穿着薄薄的衣裙,就这样亡命表演般在石阶上翻滚下去,胳膊和腿上立刻划出一道道血痕。不过那会儿完全感觉不到疼,只顾着喊救命。那声音凄凉尖厉,穿过夜晚空荡荡的楼道,宛如女鬼夜哭,自己听见都头皮发麻。”
“那一年我24岁,主持《夜空不寂寞》两年。自此之后一段相当长的时间里,我下班都从后院爬栏杆,以避开可能在门口的埋伏。这么多年来,我感觉自己像只耗子,半夜里偷偷摸摸,可总还会遇到猫。有一次刚跳下栅栏,就有一个人横了一把雨伞在我面前,长发下看不清面容,只听他冷冷地问道:请留步,是晓梅小姐吗?我魂飞魄散,几乎要叫大侠饶命。”
“还有人在深夜的马路上,举着收音机质问我为何在电波里口口声声说爱他,却在生活里逃避他、辜负他,然后狠狠地把收音机往地上一摔,吓得我兔子一样跑得飞快(还好我练过跑步,很多时候用得着)。那天恰巧还有一辆白色的车也在跟踪我,我跑了一段回头,看见车里的人正探出头来和那个愤怒的男人聊着什么……类似的事情不胜枚举。”
“其中最疯狂的,是一个中央美院毕业的摄影师,整整9年,他坚持不懈地“追求”我:写情信(千篇一律的意淫信)、玩盯梢、寄来他偷拍的我主持现场的录像带;在他出版的摄影集上公然感谢我对他创作的帮助(还写信来说,他已经公开我们之间的爱人关系,并约我去他朋友家串门);写了一个电视剧本,说是再现了一名艺术家和一位女主持人哀怨缠绵的爱情故事,还邀我和他一起亲身演出(不过他没有拉到赞助,问我能不能提供资金);得知我结婚的消息后骂我是个贱人,随后又在信中忏悔是他对我关心不够以至我误投他人怀抱,他坚信我的婚姻名存实亡,发誓会让我重回他身边......”
不再寂寞
听众寂寞,胡晓梅自己又如何呢?
胡晓梅说“28岁以前我很寂寞,现在我没有觉得寂寞的时候,我的父母,我的先生,还有我的小孩,和他们在一起,我就不会寂寞。”
“我从21岁开始主持这个节目,一直到28岁,都没有找到自己可以交心的那个男人,那段时间我非常寂寞。要说一两个具体的例子,比如几年前,第一次做户外活动,自己专门买了一条1500块的裙子,在上班的路上,裙子卷进自行车,裙子破了,人和车翻到地上,最后必须用一只手把裙子裹在身体上,一只手推车到台里。”
刚来深圳时,胡晓梅和许多女孩一样,希望背后有一个强大的男人顶着,即便失败也不怕,可是,当这个男人给不了她要的安全感时,她便感到惶恐。 “以后,我慢慢强大起来,发现独立是一件无比快乐的事情,我现在拥有两套房,将所有的积蓄都花在父母身上,为他们开了一家餐厅,孝敬父母是最令我安心的。”在主持“夜空不寂寞”当中,胡晓梅接触了大量的女性,她发现真正独立的女性并不多,许多女人总是把自己放在一个渺小、软弱、需要依托的位置上,她们说自己有多爱,说自己付出了许多,却得不到回报。
“由于经济和意识的无法平等,她们便用爱来强行解释,她们不懂得靠自己获得快乐,这是一种悲哀。”
“真正懂得爱的男人也不多,多数男人没有付出爱的能力”。
“许多人抓住了象爱的东西,但真可惜,那根本就不是爱。真正的爱不需用金钱来维系。”
反思寂寞
胡晓梅说做电台主持人的真、性、情很重要。“我自己非常幸运做晚间节目,可以在深圳这样一个环境。因为什么呢,深圳是一个所谓的经济开放的一个沿海地区。然后很多人他们背着行囊就从四面八方聚到一个地方,在那个地方,他们没有自己的家。然后,那个环境里面呢,不断地要去更新血液,然后去保持一个城市的活力,同时带来一个非常残酷的竞争。生活方式、生活观念都受到前所未有的一种挑战和冲击。然后一些价值观念、道德基准就会受到一种动摇。应该说非常紧张和高效的那种氛围里,会有一种空虚的东西,所以他(她)在这个城市里面呢,一方面是生活在一个强大的压力(之下),一个是在对情感的强烈渴求,在这种双重的夹击下面,就会让人性变得非常的丰富和完整。所以这个节目呢,我是把它做成一个匿名者的聚会,大家就好象在夜幕的掩护下,然后就忘记了,或者说掩饰了自己的正常身份、姓名,然后去暴露自己最真实的一种内心本质。在这个空间,他(她)不是来攀比谁的服饰华丽、谁的话语比谁更动听,它是一种分享内心的隐秘的这么一种生命体验的一个过程。所以在这个节目里面,基本上我觉得我在骟动大家或者说鼓励大家去做的,就是把内心不为人知的这一面袒露出来。所以我想我们无法做到,你在白天的时候就和这个夜晚的自己是完全分割的。”
作为一个旁观者,或者记录者,胡晓梅在观察着深圳的人到底在怎么样来来去去。她说“这个节目(‘夜空不寂寞’)就像是一本声音的小册子,在深圳它的淘汰率是非常高的。火车站每天都会有人来,每天都会有人走,他们的面容就象是你看一个快进的画面,几乎没有人可以看清他们的面容。但他们曾经来过,然后他们又离去了,没有人记得,但是我的节目记得。用声音的方式,曾经记录下这个城市这样一些人,背井离乡的人他们内心的声音。”
胡晓梅评价自己时说:“因为我们台呢跟我们深圳电视台是隔壁,所以大家经常在院子里面会碰见,那他们就给我编了一个段子,说是这样子的:有一天胡晓梅在饭堂里摔了一跤,然后她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说:啊,人生就是这样。我想这个编段子的人真的很天才的,他是在讽刺晚间主持人,他们动不动就把芝麻大小的事情上升到人生高度,什么都是人生高度,特别装腔作势、特别滥情又特别无趣。其实来自同行的很多评价往往是最一针见血的,所以外界很多人,比如听的人,他可能会觉得有一层光环笼罩在某个声音之上,但是圈内人的评价是最准确的。你生活里的言行,你是否心口一致,你所说的是否你所做的,你逃不过你身边人的眼睛。所以,我想在这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主持人跟听众之间的一个互动,主持人不应该去骟动和鼓励听众有一种盲目的崇拜,而听众也不应该去给予这种心态的一种对主持人的看待。因为这样的话,会相互把双方推到我觉得是一个比较失常的一种状态里面去,所以我想当我们可以把所有在我们声音旁边很多附加的声音赞誉都抛开的时候,你还原到一个最真实的生活状态去看待自己,我想这才是最健康的。”
附胡晓梅心语:
——安全是我做任何事情的第一考虑,包括爱情,但有时候这会成为一种自私。
——当一生中让我深深感动的感觉来到的时候,我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爱。
——我以前只是对爱绝望,而不是对婚姻绝望,我想婚姻很多人都是可以维持的,他们未必有爱。
——婚姻是可以经营的,爱情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