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中的某个人比我聪明我还相信,要说他们加起来比我聪明,那我就不相信了。
——1网友对七月份高调出台的国家智库“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简称‘国经中心’,又称中国超级智库)的评价。
这评价让很多人会心微笑,一个“专家”“教授”已经够忽悠的了,现在是一群“专家”与“教授”聚在一起,那不把牛皮吹到天上才怪。虽然“中国超级智库”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有时代质感,但这张虎皮已经唬不了在“忽悠中”成长的中国人民,这些人聚在一起,不过是瓜分纳税人经费而已,办公室就在中南海附近,还不是领钱方便。
此类评价都带着戏谑的成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即使CCIEE(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汇集了国家机关、社会团体、大型企业、港澳商会、金融机构和高等院校等不同来源的人员,但这些人有几个不隶属于既得利益集团,能拿出代表老百姓的民生建议吗?
CCIEE并非中国第一个“超级智库”。1989年成立的CDI(综合研究开发院,是经国务院总理批准成立、在业务上接受国务院研究室指导的独立研究咨询机构,又称“中国脑库”,百度全称是“中国脑库-综合开发研究院(中国?深圳)-CDI”,目前它号称是中国研究咨询业中规模最大、积累经验最丰富、提供服务最完善、运作最成功的机构之一,首批被列为全球百家著名脑库之一的中国机构,但这个“中国脑库”,有为老百姓提出过几个建设性的意见?CDI如此,难道CCIEE能有什么不一样吗?会不会像各地政府的社科院一样,成了官方喉舌?
每每谈到“国家智库”,就会以美国的RAND(兰德公司)作为国际标杆,往往也成为衡量中国智库发展水平的对象,刚刚成立的CCIEE也不会例外,但实际上,美国的RAND是一个民营机构,是“民间智库”而并非“国家智库”。当然不能否认“国家智库”的重要,但民间智慧的强大,才是一个国家真正的实力。
时代发展到今天,“知识经济”主宰世界,组建“国家智库”当然有其必要,但体制与组织结构如何,能充分发挥出这些人的实力吗?这是一个疑问。笔者对“国家智库”的组建没有多少经验,但对于“民间智库”的发展却有体会(已在珠三角地区组建“南方?民间智库”)。尽管“南方?民间智库”只是一个区域性的智库组织,但它身处中国经济最发达、公民意识最强、民间思想最发达的珠三角地区,完全有资格成为一个全国性“民间智库”的胚胎,正好与“国家智库”形成一个对比,或者给“国家智库”组建提供了一个参考蓝本。
一、民间智库大背景:民间思想群的崛起
2008年,中国最具影响力的社区——“天涯社区”关于南方,关于珠三角,关于深圳,关于东莞的讨论风起云涌,一向崇尚实干,并不盛产“专家”“教授”“著作”和“长篇小说”的南方,不断有“万言书”抛出,不仅文词丰茂,激情涌动,而且严谨理性,进退有据,这些“指点珠三角”的思考者们,有的是企业老板,有的是咨询顾问,有的是协会会员,有的是媒体记者,有的是打工仔……一时之间,在媒体和社会引起轰动,再次佐证了南方民间思想力的强大。
◆2008年11月9日,网友“我叫梁山伯”要天涯发表万言书《东莞:“风暴眼”中的世界工厂》,数据确凿,智性深沉,爱憎之意,溢于言表。
◆2008年11月11日,网友“我不是祝英台”发表万言书《拿什么拯救你,风暴中的东莞?》,认为“梁山伯”提的解决方法不实用,企业应靠自我救赎。
◆2008年11月15日,网友“帛儒”发表万言书《东莞问题的深度思考》,认为东莞面对危机应建立政府公共服务体系,并希望民间智库发挥作用。
◆2008年11月23日,奥一网友“我叫祝英台”发表万言书《东莞:无法持续的现在,方向不明的未来》,认为小企业在创造幸福,并认为政府应首先转型。
◆2008年11月23日,奥一网友“我叫祝英台”发表万言书《东莞:无法持续的现在,方向不明的未来》,认为小企业在创造幸福,并认为政府应首先转型。
再向前溯,“金融风暴下的珠三角”席卷三大门户千万网友,更往后追,“珠三角如何成为世界级城市圈”同样让传统媒体以及行政长官侧目。
除东莞外,“南方以南”的深圳,从以业主维权走向公众视野的邹家健、吴海宁,到拉海报“独立竞选”的第一人肖幼美,从书写《深圳,你被谁抛弃》的呙中校到《深圳选择突围》作者黄东和,民间的思想力根基更加深厚,潜力无限。
在这个“口水横行”(又称开裆裤)的网络时代,珠三角各大城市民间智慧激情澎湃,网民跟贴热火朝天,中国其他城市羡慕不已。更让人感慨的是,北京与上海号称文化之都,思想之城,智囊抱团,高校密布,却很少有来自民间的拷问?而官方机构出来的作品,又是如此晦涩难懂,得到只是人民的零碎回应。而主流“精英”似乎更乐于为施政者创造理论根据和制度条件,缺乏直陈时弊的勇气,想得更多的是试图建构起一个封闭的话语体系,以获得经济与政治上的主动权,然后安享“盛世”之起。一边是经济失衡后的结构变动,庙堂需要大智慧来化解大时代的社会、经济、文化、教育之乱;一边是草根智慧的高度过剩和民间思想的五岭逶迤,如何将两者结合起来,是这个时代必须面对的问题。
二、民间智者出手:力拍"国家战略"之案
国家战略《珠江三角洲地区改革发展规划纲要(2008-2020年)》出台后,在南方引起巨大反响,上至"大夫"下至"走卒",都为"珠三角"的下一个20年鼓与呼,以网络为代表的民间人物,迸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一向以新锐见称的南方媒体,开始思考如何利用民间力量破解国家战略。
而其中最卖力的就是奥一网与《南方都市报》,历经多次探索,最后找出的答案是建立一个网络平台,然后以报纸与网站之力落地下线,将散漫的民间智慧组合起来,将宏而伟的国家战略划分成细而微的操作方法。这不仅能借用全民智慧解答战略难题,同时也是利用民间力量来打压保守势力,即使这两者都难以做到,那这个发声平台也可以成为上层建筑与民间草根的缓冲区,可以对部分的不和谐进行"和平"消解。而这个平台,就叫"民间拍案"。
◆2009年3月14日,地点广州,"民间拍案"第一场。来自广州、佛山和肇庆三地的民间学者和网友代表齐聚一堂,为珠三角纲要落地生根献计献策。从广佛同城化到肇庆边缘化,从省直管县到收费站的不合理,从一小时经济圈谈到一小时犯罪圈,从机制体制谈到技术倒逼,观点针锋相对,语气咄咄逼人,从上午一直吵到夕阳西下,演出一场现代版的"拍案惊奇"!
◆2009年3月17日,地点珠海,"民间拍案"第二场。从珠江西岸--中山,江门与珠海三地赶来的民间思想者与网络游民各抒己见,从珠海的落魄谈到江门的落伍,从对广府文化的反思到对幸福指数期盼,从港珠澳大桥修建的得失到横琴岛共治的利弊,观点同样精彩激烈,演出第二场"拍案稀奇"。
◆2009年3月22日,地点深圳,"民间拍案"第三场。来自珠江东岸(深圳,东莞,惠州)的知名网友和民间学者握手鹏城,从对社会织织缺乏到对坐而论道的批判,从劳工关系的恶化谈到最低工资的荒谬,从香港在一体化中的作用到环保一体化的迫切。语言激越,观点新颖,虽不乏"类网络"的口水之争,但这种原生态的思想碰撞,演绎一出从网络到现实的"拍案离奇"!
这些线下活动受到广大网友和社会人士的欢迎。有320多万网友参与,涌现出了众多关心珠三角发展的民间意见领袖,在相关专题、论坛和博客等处共贡献了3000多篇精彩网文,既有针对珠三角一体化一针见血的"砖头",又有畅言城市发展与融合等具体而微的建议。
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民间思想者,成为后来"南方·民间智库"的主要力量。他们有的是城市白领、私企老板,有的是归国华侨,银行职员。以各种身份隐藏于"江湖"间,他们是自由的思考者,是实际的行动者,这些参与者的素质都不低,他们的学历、薪金,奋斗史,还有财产在整个珠三角非常具有普遍性:这些人坐在书斋里的专家教授不同,他们历经磨砺,对社会有非常深刻的理解,他们思考是原生态的,而且具备极强的操作性,书生意气和指点江山这样的事他们是不做的,具有实用性的建议更能得到大部分人士的认同,一向崇尚实用价值睥金心异提出"我们关注或者长期的跟踪某一个项目,比如一个流域、一个海域,然后定期的发出我们的声音"得到所有人的认同,公认的第一个观点就是--反对"坐而论道"。
三、民间智库:市民阶层觉醒的结果
"民间拍案"之所以能引起如许波澜,除了报纸与网站的影响力之外,更重要的是市民阶层的自我觉醒,公民责任的自我展示。
历经沧桑的中国改革一代,在珠三角这个发达的经济区域发出理性与自由的呼声、并引领着抗争和推动公共责任文化。在南方搅起一抹涟漪,引发中国三分躁动,30年来的开放之旅,半个甲子的精英积淀,这是其它城市现在难以比拟的。
民间思想力,也就是民间智库,是一个国家实力标志之一。在美国,大约有2000个从事政策分析的组织和机构,其中近1/4被认为是独立或自立的。中国的脑库机构数与美国相近,约为2500个,研究人员3.5万人,但属于民办性质的不到5%,且研究人员大多身在体制内,兼职参与民间机构组织的研究课题。
美国兰德公司,只是一个非营利的民办研究机构,独立地开展工作。它先以研究军事尖端科学技术和重大军事战略而著称于世,继而又扩展到内外政策各方面,逐渐发展成为一个研究政治、军事、经济科技、社会等各方面的综合性思想库,被誉为现代智囊的"大脑集中营"、"超级军事学院",以及世界智囊团的开创者和代言人。一个民办机构最后成了美国的"大脑集中营",是当今美国乃至世界最负盛名的决策咨询机构。
而整个中国,民间的思想力却没能得到体现,机构更显得势单力薄。民间思想与主流媒体没有形成合力,政府与民间也没有形成良性互动,这也是限制民间脑库发展壮大的重要因素。仅仅依靠主流"精英"的大脑是不成的,以"经济学家"为代表的一族已经成了人民戏谑的对象,这种共识绝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而是自命精英的"经济学家"们一次又一次的"反人民"结果,平民视角的智慧是长治久安、竞争有序的保障,而自上而下的建筑有时会成为空中楼阁,而平民的视角、平民的智慧才能打造现实根基。
为什么珠三角的民间思想力在中国显得如此出众,而且能引起如此强烈的社会效应,除了南方的上层建筑对民间的有限宽容之外,特别是领导层对于新生事物的"有效引导",也是民间智慧能以政府智囊的身份来表达百姓意见的缘由,高层的觉醒和官方的推崇,让珠三角的民间思想更有责任,也能更理性。这是一个"双赢"的过程,也是一个成熟社会向整个中国展示公平、开放、自信与宽容的一面。
很多内地网民感叹他们的城市状况与深圳东莞差不多,为什么没有人这么用心去思考,为自己的城市呼喊,为什么没有这样的忧患意识和主动献计献策,没有人提出御寒破冰的具体解决方案。那是因为,不是每一个城市都具备有这种思想力的,即使具备有这样的思想力,也不一定有这样的平台,即使有这样的平台,也不一定有识相的"伯起",在这个"诡异"的年代,知识与智慧并不成比例,教授与思想毫无干系,所以上海与北京并没有表现多少与众不同的思想力,相反多的是一些臭名远扬的所谓"专家",远的就不说了,最近孙东东又是一典型案例。而珠三角这么多年的社会与经济发展,多年的打拚形成了了很大一批"中产阶层",在这个阶层里,集中了中国近年来最具实践力的人物,由于各方面原因的藕合,珠三角民间思想力的高度聚合,也是社会发展所形成的必然趋势。
民间思想力是一个民族的立身之本,它不仅能与政府能成"相生机制"并形成"良性互动",而且与政府智慧相比,它的生命力要强大得多,并不是说"肉食者鄙,未能远谋",只是因为政府自身的局限,很多问题它是看不到的,温总理说"知政失者在草野,知屋漏者在宇下",也就是这个意思。
抬望眼,仰天长啸,民意涌动也激发了媒体情怀,继2008年轰动南方的《岭南十拍》之后,三次"拍案"之后,《南方都市报》又做了24个整版的专题,该特刊浓缩了56名民间学者及意见领袖、知名网友智慧,特刊分宏论、高论、集萃、畅言、交锋五个部分。特刊甫一推出,凤凰卫视《有报天天读》就盛赞:广东作为中国改革开放最前沿的地区民间参与、公民社会正在不断成长。
公民社会在不断成长,这绝不是一个小小的赞誉。而特刊导言的标题就是:珠三角市民,我们共同的ID,内涵丰蕴,外延广阔。
四、庙堂之高与江湖之远,民间智库与政府角色分配
《指环王》中刚铎管理者兼领主迪瑟耐,面对东方力量的兴起,他除了表示悲伤怨懑外,再无任何建设性的举动,在他心中,"指环"的创造者索伦是不可战胜的,人类与精灵的联手都是徒劳的,这巨大的心理阴影让他失去了勇气与力量。
他对白袍巫师说:"就对抗东方的威胁这点上,我已经知道够多的情报了。"他看透了一切,窥透了宇宙之秘,所以他很"明智"选择消极放弃,让"王者之城"处于崩溃的边缘。
虽然这个比喻有点"魔幻",甚至有点牵强,但在本质上,还是有相通之处。
每一次关于"珠三角发展"的具体议题中,总有一些人谈到,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民间的所有思考与交流都不过是"坐而论道",没有任何有效的途径来解决问题。
因为在这些"知者"看来:阻碍珠三角发展最本质的是体制问题,而我们生于体制之下,死于体制之中,体制不改,遑论其它,就像《黑客帝国》里的电脑人,处于程序控制之下,要想突破这无所不能无处不在的"母体",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异曲同工,2009年全国两会总理答记者问时,有记者问总理:我们平时采访的时候其实特别怕听到一句话,就是对我们说这是一个体制性的问题,这句话约等于说这个问题是目前解决不了的事情。不错,这一切都是有道理的,是时代总结出来的真理,与"珠三角一体化"面对的难题何其相似。
所以"民间拍案"上的一位律师双瞳如烛,言辞如刀:之前我听了大家的发言,谈得非常好,把问题暴露得很充分……而且很明显也得出了答案,只是,无论你多么聪明,多么有智慧,很有办法,但是办法是成为不了做法……在机制没有改变情况下,我不持乐观的态度,每个人谈话都非常精彩,但最后是没有标准答案。
没有答案,就是一个掉到深渊的答案,一个万劫不复的结论,一个给主办法当头一棒的回应。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律师的话让人无可辨驳。
这时另一位网民站了出来:
……现在的政府比以前的政府更加开明进步的,明天的声音到不了庙堂没有关系,在江湖上我们还得说下去。
……何况现在江湖的声音多多少少可以传到庙堂,南方都市报和奥一网就做得很好。虽然是政府管理下的媒体,但是他们做这样的事情,就是让江湖的声音有一个会聚点和会聚平台。
……我们的纲要实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反映是老百姓的认为,逐渐会形成一个巨大的需求和需要。
……有很多事情,政府领导也受体制的束缚,珠三角纲要的出台说明我们这些政府看到问题,起码看到市场上出现的问题。
……我们做的都是有意义的事情。
我们做的是有意义的事情,这句话说出来时,有的人感觉到的是悲壮,有的人感到的是悲凉,而还有一些人,感觉到的是温暖。
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人,他们永远心存希望,永远积极的去面对一切。
是,我们都受体制之限,但要合力找出破解困局的密钥。
必须去尝试,必须去解决。
破坏总比建设容易,指责总比提议简单。
庙堂不是我们想像的那么高,而江湖也不是臆测中的那么远。
有些事我们是可以做到的,有时候,时代也因你我而变。
如果每个人都抱着一种犬儒主义的态度,那中国就如黑格尔所说的永远是停滞不前的。
每一个人都有责任,每一个人都有问题,不要把什么都推向体制,每个时代有他的局限,如何在"珍珑棋局"里寻找解救之道,如何在高墙间寻找隐秘胡同,这才是一个负责任的智者。
为什么"民间拍案"最终让民间人士与体制高层携手面谈,其实在某些历史节点,个人是可以控制时间与空间的。庙堂与江湖,不过是青史的封底与封面。而传说中不可憾动的"体制",也随着个人的脚步在一点点应时而变。
五、民间智库的精神信仰:唐吉诃德与超越主义
中国近年来一直在反思:儒家文明的世俗是不是阻碍了个体提升,因为神性的缺失,国人的骨子里是不是少了一种“超越”精神。
儒家教义对终极信仰的制止。它把所有人的关系限定在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上,也就是“马克思主义”中所说的“生产关系”。在这一点上,“马氏主义”与“儒家教义”有相通之处。放弃了人和自然的和谐关系,也放弃了人和神的关系,放弃了内在的超越和终极关怀。
中国最具想像力的大哲是庄子,属于道家学派;最有想像力的文学家是屈原,隶属偏居一隅的楚国文明。儒家的孔子与孟子都是标准的现实主义者,“子不语怪力乱神”,对神话和童话以“太极推手”来应对,以致中国上古的起源神话荡然无存,至今为止竟然没有一个经得起推敲的神话体系,这与其它伟大文明截然不同,以至于21世纪的一个商业网站——“起点文学网”担当起这样伟大的历史使命(“起点文学网”搞那一套《中国神话史》当然是为了搞玄幻的需要),一个民族没有自己开创性的神话以及对未来的想象,没有值得自己敬畏的载体与心灵的膜拜,那么这个民族就迅速老化,大步走向了世故与厚黑是可想而知的了。
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从信仰的迷茫到信心的衰落,从信义的弱化到信用的消亡,全社会物欲横流更是达到了文明史上的峰值,在很多思想者看来,妖孽横生与神性信缺失不无关系,特别是与“超越主义”相生的“理想主义”已经被沦为笑柄,“走,我们谈理想,谈人生去”这样的话与“文学青年”一样成为后荒诞主义的标志性话语。
老年人告诫年青人的第一句话是:要现实一点。有钱人嘲笑贫穷落后分子也是这一句。这个时代,没有理想只有空想,没有超越只有超女。
所以在面对社会难题时,我们统统选择退缩。什么是体制之痛——所有人都不愿意去改变才是真正的体制之痛,部分人选择保守并非真正的体制之痛。
社会进步是需要一批批有信念的人,日拱一卒推动向前,就像关于珠三角的发展,如果该地域的个体,或向新闻媒体提供自己所处城镇的“断头路”,或向环保机构申诉身边的“黑龙江”,或者给政府部门报告社保卡的“吃人”问题,可以想像,这些问题虽然难以在短时间获得解决,多年提议的也让许多人失去了耐心,但若人人不去做,有再多理论再多愤慨,根本不可能改变什么,有一个好朋友说过:一个唐吉诃德是笑料,百个千个就可将大风车推动向前。
当然,“超越主义”只是一种精神追求,我们不可能用精神力制造一个面包出来,战略上需要“超越主义”,战术上还是得“现实主义”来完成,这才是一种健康而有效的规划。
“珠三角纲要”作为国家战略,这本身就是“超越主义”,但施政过程中怕的就是太多的口水,只破不立,大破小立,特别是网络平台更多华而不用,虚而不实的“宏论”。所以“民间拍案”刚一提出就指出:珠三角国家战略如何落地生根,不仅需要庙堂高论,亦离不开江湖呼应,甚至一介网民的灵光一闪。广纳草根智慧,凝聚乡野民意,为珠三角纲要落地生根“拍砖”、“灌水”。您可以讲述在珠三角地区工作生活的亲身际遇,也可以点拨九城一体化的新旧话题;您可以抛出一针见血的“砖头”,也可以畅言具体而微的建议,比如统一区号、取消道路收费,等等。“民间拍案”旨在打造一个热议珠三角纲要实施细则的开放式交流平台,言说长短不限,可以草根一点,尖锐一点,但更期待有建设性和实操价值的解决方案。
更期待有建设性和实操价值的解决方案,就是这次“民间拍案”定下的基调,而且在整个实施过程中也得到坚决贯彻,无论是约稿还是平台来稿,大部分都是有实际操作意义的,聊举数例:
这些建议,大部分具有实际价值的操作性建议,当然也不讳言来稿中也有不少口水。但后来的《南方都市报》出版的“民间拍案”特刊,只是从海量的来稿里取恒河一沙,如此丰厚的民间热情,与《纲要》正好相辅相成,网络版本的“民间拍案”,正是《纲要》的注释本。
对于毫无意义的口水,主办方一开始就预料到了,只是没有想到,具体战术仍然需要“超越主义”来激励,仍然需要“唐吉诃德”这样挑战大风车的荒诞英雄。
在中国,不得不说,“民间智库”的发展的确很艰难,不仅在物质上要自我牺牲,还在精神上要自我鼓励。
六、民间智库,政府高层必须正面推动
"南方·民间智库"能够诞生,与广东掀起的"思想解放"大潮还有点关系,南方风起云涌,思想界更是奔走相告,历经十多年的压抑之后,风气为之一变。
"思想解放"的命题太大,需要突破的篱笆太多,实际效果要酝酿多年才能体现。但也并非近期就毫无建树,2008年出版的《岭南十拍》,却是这种思想触动结出的果实,民间学者大规模的集结直陈时弊,媒体大手笔策划直通九天,这在中国历史上并不多年的,尽管其中还有许多猫腻,但它的正面意义不容低估,这种示范效应带动整个官方直面网络这座新平台,在网络民意的驱动下,这连北京钓鱼台也参与其中。南方日报出版社在此基础上集纳相关网文和评论出版成书--《破局--第三次思想解放大潮初起》,让时代意义无疑得到更深一步的沉淀。
2008~2009年,南方的思想者暗自窃喜,期盼多年的变革时代即将来临。
2008~2009年,有人说深圳已经走出了历史的谷底,先锋开始磨刀霍霍。
2008~2009年,次贷危机与东莞社会大转型,民间思想再一次风起云涌。
2008~2009年,《珠三角规划发展纲要》出台,民间智慧已经占据主流。
在中国,关于民间智库之说一直处于萌芽状态,更多的是"专家"满地,"教授"横行,民间思想被弃之如草芥,至于成为国家软实力这一点,在官方智库看来更是夷非所思。以为珠三角民间思想群的崛起,只是少数知识分子的私下结论。
但民间思想力是"思想解放"的真正源泉,民间力量是最强大最智慧的,如果头脑清醒的话就要意识到这一点,回顾去年,西方欲借藏独闹剧攻击中国,当时官方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但民众声音一下子就把西方反华势力反华叫啸打败了,这就是民间思想力,在这次牛刀小试中,真正的精英们还没来得及出手。只是很可惜,中国一直不敢调动民间的力量,相反还大加管制自缚手脚,如果一个民族真的能将"民间智库"视为软实力,那可以肯定的讲:他明白力量之所在了。
在这里,珠三角仍然是国家榜样:
心系民生的万言书此起彼伏……
市民阶层的代表人物不断发声……
媒体民权立场日益中性与坚定……
专家从体制内转为体制外……
记得广东"民间拍案"的高潮--网友见面会,珠海一位企业家咄咄逼人,在领导面前简直是"耀武扬威",而且一口气提了六个问题,惊得身旁另一位自恃血性的专家两腿颤粟不已,好家伙,还真把自己把"国家的主人了",超时不说,而且居高临下差点指着政治局委员的鼻子问政。
当其它人都目瞪口呆心神不宁的时候,"人民公仆"一句话化解了所有心结:从大家当天的发言中就可以感受到"主人"对"公仆"的味道。不过你超时了,如果我打断你,就有打压民主的嫌疑。主人对公仆讲话,可以不考虑方式,意见尖锐一些,居高临下,这是应该的。含蕴内敛,幽默风趣,体现了"将军胸中堪跑马,宰相肚里能撑船"的雅量高致,同样给其它发言者勇气与力量。能够如此平和的面对指责,这同样是广东的软实力,同样也是希望之所在,律师的绝望我们无法指责,但另一网友所说的希望更值得共同追求。
江湖与庙堂,民间与官方,不期望两者能多么的友善相处,但却希望两者理性兼容对方,那碰撞之后是贴合,分裂之后是交融,撒裂之后是宽容,因为大目标是一样的,民间的朴实虽不比庙堂的崔巍,但江湖之深邃却远雄于庙堂之扁平。
只有解开体制的束缚,民主土壤上才能开出民主的花朵;只有相信民间的力量,自由空气里才会飘荡自由的花香。当南粤大地重新吹响思想解放的集结号时,珠三角应有足够的自信在困境中超越自我;虽然现实有"七种阻力"如山横亘,但沉甸甸的一份"民间拍案"特刊,体现了另一种破局力量?
七、民间智库,珠三角的软实力
“南方?民间智库”能够在珠三角组建,是一种水到渠成的效应,它不是某个人的“灵光一闪”,是建立在思想积累,文化铺淀,社会共识,智者毕集,成果丰硕的基础之上,这点与“国家智库”有点不一样,它绝非领导意志的体现。
我无意去诋毁“国家智库”存在的意义,但它的确存在许多弊端,特别是在现有体制之下,它往往反应的是一种虚伪的“国家情怀”,刻意奉迎国家高层的意志,不能真实的解决社会民生问题。官办智库成员,他已经属于半体制内人员。一学者曾说:智库之兴起乃是民主治理秩序扩展的结果,智库是指政府之外的民间政策研究机构,智库就是为了弥补政府关门决策的缺陷,突破政府官员的理念与知识局限,凝聚政府官员之外的全社会各路精英的智慧,将其融入公共政策与立法中,这样的智库就成为官民理性互动的渠道。如果研究机构仰政府之鼻息,惟领导之意图是从,那根本就迷失了本性,研究机构揣摩上意,政府当然也就无法从那里获得理性,那些装模作样的智力产品也就无助于提升政策与立法的理性程度。这样的智库结构必然损害智库功能之正常发挥。
所以,尽管国家智库有其先天优势,就像刚刚成立的CCIEEP这样最高级别的智库,成立之初就宣布邀请数百人的国际智囊人员为我国发展献计献策,阵营可谓空前庞大。但其先天性的制度劣势让这些高端意见人士难以真正发挥其作用。相反,民间智库是调整一个国家社会矛盾的重要工具之一,是反映民间意见、补充完善政府决策的重要保障。特别是以组织化形式体现出来的民间智库,因其天生的责任而不得不选择更加客观的态度。更要提出的是,竞争是优化的前提,中国需要更多的民间智库组织。
组建一个“民间智库”,包括许多程序,其中有:一、成立背景二、建库原因三、智库定位四、价值理念五、组织章程六、管理决策七、研究方向八、工作任务(一)线下沙龙(二)电子刊物(三)课题研究(四)实体出版(五)排行榜九、终极目标。具体的这些内容不一一展开评述,但可以肯定的说,民间智库,它的生存要艰难得多,但也正国为这种艰难,让它更具某种远见卓识,而不是“肉食者鄙,未能远谋。”民间智库越发达,那这个国家一定越强势,美国就是标本之一,因为民间智库代表的是整个民族智慧,是一个国家的软实力,而貌似散发着五色光彩的“国家智库”,顶多只能为这个国家编织一个美丽的花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