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盐与古罗马文明的兴衰
一
首先,我们可以视中东物候地理形胜与人文历史的关系,必定以“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为一般观止;也即必定以一民一族一教一宗一家一国莫不惟有自觉为着善谋对于天时地利有着认识再造之功的人和,而诚心诚意彻底放弃曾经相率捡起过“惟我独大”的“王道”、“惟我独尊”的“霸道”,方为公平正义、共存共荣、万事亨通、万世不移之德之道者观止;同时来从历史时间的长度与地理方域的宽度来拓宽我们的大视野。是则,我们便有可能通达洞观为《圣经.旧约全书.创世纪》所载一系列可还原为重大历史原型事件的原始神话传说事件间,必然存在着抽象寓于具体、普遍寓于个别、一般寓于特殊的必然联系。
比如说。在原始“内陆文明”所以必以“海洋文明”为走向新生的原始物候地理形胜与人文历史关系的系统规定性范畴。一方面,我们可以视时为“上帝教”与“真主教”诸教宗原始诞辰地的“古迦南”,即今曰中东海湾地区者,恰恰就是原始“海洋文明”即原始“商业文明”具体以“古地中海文明”为历史发祥时,因是最为自由开放、最为繁荣昌盛的热点中心地区,结果不幸招徕了良性竞争以恶性竞争为走向反面时,于是顿生连绵战争横祸为观止。另一方面,我们同时也可以视分明涵盖了古希腊文明、古巴比仑文明、古埃及文明、古罗马文明的“古地中海文明”,又所以恰恰择中东海湾地区为“上帝创世纪”众主诞宗教文明精神交锋会萃之地为观止。是则,与此原发历史过程复相关的原始历史真线索与真消息,就一定集中涵载在原始“基督教文明”“上帝创世纪”的神话传说之中。案查《旧约全书.创世纪》,一者曾成功地把象征最为古老而原始的,如高加索外高加索“化采集兼渔猎”的“高原山地与河源谷地型内陆文明”,在史前文明的“第一次民族大迁徙”方面,即以“大洪水”与“挪亚方舟”为原始神话传说,从此化为人类只可追忆不可缝补的历史旧梦;二者曾成功地把象征稍微古老而原始的,如古巴比仑以“变采集为园艺”文明发祥贻始的“平原与湿地型内陆文明”,则在人类“生民始祖”抗拒圣命的“原罪”方面,即以上帝耶和华设立“伊甸园”使后来为生民“父系始祖”的亚当为看守,复取亚当肋骨造后为生民“母系始祖”的夏娃,使为夫妻。而两者因为不抵毒蛇诱惑与教唆,背主诫令,偷吃了园中能生智慧的“生命禁果”,于是被“上帝”从此逐出伊甸园的原始神话传说,化为启齿便生牙冷的“原罪说教”;三者曾成功地把亚当与夏娃的两个儿子,一个象征“变采集园艺为农耕”故曰“种地的亚伯”,是为兄;一个象征“变渔猎为游牧”故曰“牧羊的该隐”,是为弟。复因上帝耶和华审视亚伯与该隐分别敬献贡物的原始“价值观”与“财富观”是“重牧轻农”,从而招致了亚伯对于该隐的嫉妒与不满。于是,好为“歪怪”的亚伯,择机发怒打杀了该隐。此故事说来,大抵是使为“基督教文明”届时旨在以“安土重迁”的农耕民族,来与“四季迁徙”的游牧民族,能以矛盾多多、冲突多多、麻烦多多为相互不信任,进而形成相互制约的象征。
凡合上引三个《创世纪》中明文记载的原始神话传说,我们便可籍以更进一步环视整个地中海沿岸及其内陆物候地理形胜与人文历史关系而分析确认,这三个故事其实共同象征的,原本一定就是属于“海洋文明”即“商业文明”原始历史范畴的“地中海文明”,届时曾籍原始贵族城邦国家联盟及其贵族城市工商业奴隶主统治阶级得以诞生于商业大迁徙、财富大聚集、资本大扩张为原发历史过程,相率把沿岸不同方域的原始“内陆文明”企图以不断吞噬消化其中的大趋势、大方式加以联合与整治。于是,古希腊“两河文明”及其上源的“山地文明”,在走向与“地中海文明”展开竞争的过程中,以著名的“特罗伊战争”之两败俱伤为衰亡而式微;造“空中花园”著称于世的古巴比仑,以境内两大河为怀抱为合流而孕育出的“大河文明”自“地中海文明”走向“印度洋文明”的过程,偏偏假上帝所造“语言巴别塔效应”作为滥用民力财力导致城邦国家财政破产贵族联盟分崩离析的象征,而灰飞烟灭;古埃及“尼罗河文明”则以“金字塔”、“司芬克司狮身人面兽”、与“象形文字”为历史遗迹而衰亡于内讧与外患。是皆莫不都与“古罗马文明”吞噬“地中海文明”的成果,以“天主教文明”为集中精神反映,以战争为崛起,复以战争为衰亡的宏观历史过程复相关。
二
凡宗教以“天主教”文明发祥为皈依的“古罗马文明”,所以由兴盛再到衰亡的过程,我们可凭《圣经.新旧约全书》书后附载的诸幅莫不以“亚拉巴海”时曰“盐海”后曰“死海”为地理中心的历史地图,-----择其要者依次是:一者,标题标明了天主教“分十二支派时”,图中又特别标注了“罗马巡抚所管之地”、“希律安提帕所管之地”、“腓力所管之地”、以及“吕撒聂所管之地”的《迦南地图》;二者,标题标明了“主耶苏降生时”的《犹太地图》;三者,左下方契合着“表明犹太族人播散各部”《罗马国地图》的《使徒行传地图。----一并联系起来,并具实以设“盐海”就是孕育并赐福“地中海商业文明”的“健康之神---盐神降生之地”为观止。那便能从物候地理形胜与人文历史宏观方面,一目了然地透彻看出一应原始端倪。而这一应端倪更能微观见著于经典文献所载,可为本《引论》持论颠扑不破最坚强支撑者,首先便是西方基督教世界莫不通晓的《旧约全书》,其中就“上帝与盐的权利及权力关系”,多处明文载有着“上帝耶和华”籍以晓谕使徒信徒的圣喻即诫令也。
案查《旧约全书.出埃及记》载:一回上帝耶和华晓喻使徒摩西曰:“你要取馨香的香料,....和净乳香,各样要一般大的分量。你要用这些加上盐,按作香之法,作成清净圣洁的香。....你们要以这香为至圣。你们不可按这调和之法为自己作香。要以香为圣,归耶和华。凡作香和这香一样,为要闻香味的,这人要从民中剪除。”按经文所谓“香”也者,其实就是必须以专门配方制作用来只为贡奉上帝的高级乳洛食品。这也就是说,《圣经》规定了:凡一定要拿盐、馨香、乳香等等作配方调和制作成“清净圣洁的香”,乃是唯有上帝耶和华才有资格享用的。如果使徒信徒按这配方为自己调和制作圣香,不是直接用作贡奉上帝,而仅仅为的是能一闻它的香味,那也是侵犯了上帝的最高权利,按诫律则要遭到大抵是从“自由民”阶层中剪除出去,罚为奴隶,拿到奴隶市场上贩卖的。从这里我们当然可以再明白不过地一眼看出,上帝以这种一定要加盐特别制作的香为对象生成并晓谕天下的“物主观念”,分明超越了通常谁都能说“我的”范围,因此只能以“惟我独尊,惟我独有,惟我独享”为定义。
其次案查《利未记》载上帝耶和华曰:“凡献为素祭的供物,都要用盐调和。在素祭上不可缺了你上帝立约的盐。一切的供物,都要配盐而献。”又《民数记》载上帝耶和华曰:“凡以色列人所献给耶和华圣物中的举祭,我都赐给你和你的儿女,当作永得的分。这是给你和你的后裔,在耶和华面前作为永远的盐约”。其下译者注曰:“盐即不废坏的意思。”从这里,我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上帝耶和华把他神圣授权通过世袭的亚仑大祭司来收取民众所献“素祭”,来收取以色列人所献“举祭”时,各方对于“你上帝”必须永远信守的责任与义务,一者特别称作“立约的盐”,一者特别称做“盐约”。余按“立约的盐”,在这里切切不可以仅从字面浅薄为作望文生义者解。因为,就字面意义言,上帝所言仿佛仅仅是籍以特别强调食盐在一切贡物中不可或缺的神圣价值与神圣地位。其实则是借食盐届时被赋予的神圣价值与神圣地位为“能指”,来说一切以“素祭”与“举祭”为“什一税”之名来合法征收贡物的品质与数量之当值,必须按规定办事,决不允许弄虚作假。换言之,也即用一定量的食盐作为“价值尺度”,甚至作为“一般等价物”,来对责任与义务必须承担贡献的一切贡物作调和计价,是谓“配盐”即“值盐”。此外,这“立约的盐”,更包括他随即对亚仑说:“你在以色列人的境内,不可有产业,在他们中间也不可有分。我就是你的分,就是你的产业。”等等。这也就是说,亚仑只能代表天主教庭依圣喻行事,严格遵守天主就征集来的“什一税”在中东派驻教区与派驻都督军政权间的比例分配,而派驻教区与派驻都督都不可以在教区与辖区另外私立产业、私自征税。
因此,象征性可取”不可废坏“意思解的“盐约”,生来为“霸王条款”的本质,显然集中体现为“盐约”代表的就是唯一有资格以所谓“你上帝”对众生自称的上帝耶和华据以凌驾众生之上的神圣意志。换言之,“立约的盐”、“配盐”、“盐约”这些语言符号,自然体现出的只能是咸食革命在上帝耶和华关于基督教原始道统、法统、权利、权力等“惟我独尊”的神圣思想观念中深深烙下了不可磨灭的道德精神印记。再换言之,“立约的盐”、“配盐”、“盐约”,不过就是天主教最高教庭制定并实行以“素祭”与“举祭”为名的“什一税”的代名词而已。因此,在社会政治与经济政策实践领域中,“立约的盐”、“配盐”、“盐约”等等,原本不过是统治者民族及其他民族中的贵族皈依者,聪明在于要籍“上帝的意志”,要籍神圣不可侵犯的“宗教神权”,来巩固与扩大他们垄断占有食盐自然资源与市场资源的既得利益,一并巩固与扩大他们赖以生存与发展的法权统治,在宗教精神领域里的集中反映。明矣。更进一步说来,上引诸说道,之作为咸食革命烙在上帝思想精神世界中不可磨灭的语言印记,则凡能在上帝思想精神世界中烙上这不可磨灭的语言印记者,也就是有资格籍上帝晓谕天下之口,拿“盐约”来牢笼一切世人者,必然只能是咸食革命的“历史执牛耳者”,也即旨在籍“上帝的名义”拿“盐约”来剥削与统治世界的贵族即得利益集团及其魁首。明矣。
总而言之,“上帝耶和华”以“你上帝”自称,籍食盐为“自然财富”而对象生成如以“盐约”为个涵着“唯我主义”的“物主观念”,并籍以色列人最先对“盐海”做商业劳动开发所创盐业为“劳动财富”而对象生成“神权垄断”的“分配观念”,一并推而广之,以牢笼天下者。这其实就是咸食革命更早些时便对人类史前社会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产生过巨大的推动作用,在人类语言思维这一共同精神表象领域里的符号孓遗与典故遗存。这也就是说,在基督教原始神话传说中,上引关于“上帝与盐”宗教典故的存在意义,当然集中反映出了:在最原始的“商品经济”范畴惟能以可谓“盐型经济系统”为开元建构的咸食革命时代。所有为着咸食健康之利纷纷接受了盐文化,并为之共同发明创造出化礼尚往来为物物交换的人们,单单为着能够免受“恶食无盐则肿”之苦,免遭“国无盐则肿”之难,那就必须不断拿劳动所有乃及生活节约,去交换饮食健康所必需的食盐之时;自然便是原始商品生产与交换关系得以自发建立,而等价交换观念、以及惟籍物主代词为指称的劳动产品“原始所有权”观念等等,莫不随之对象生成再及符号认同之日。
三
上述惟咸食革命能第一次缔造出最原始、最巨大商机的理念。具体体现在西方“天主教”与“基督教”所以能以“诞生于马槽”最终取代“耶和华”为“基督”的“耶苏诞生”为西元纪年之前后。一方面,此间间及并下及稍稍后进的“古罗马天主教文明”,分明就是基于依托垄断占有“盐海”的资源优势和市场优势,方才能以它所神权领导与军事缔造的“地中海文明”,来吞噬“古希腊文明”、“古埃及文明”、与“古巴比仑文明”以为历史集大成也。而这过程,当然也就是西方民俗礼仪中关于邻里之间“不可以互相借盐”的行为禁忌,一定迫于古罗马王朝依据上帝耶和华所立“盐约”,即以“禁止市民汲取海水煮私盐贩私盐”为“绝对垄断立法”而约定俗成的过程。也正是在这一神权即强权立法的统治之下,一切随时会遇食盐告磬危机者,因为无缘也无权以私自采盐或者煮盐来驱除“恶食无盐则肿”之苦,那就只有选择商品交换作为解决短缺危机唯一合法即合俗的方法。因此,这一分明出自“盐约”的“盐俗”,自然从实际立法与执法效果方面,充分证明了古罗马相关立法的目的与宗旨,就是要在盐业这一最早实现了“商机垄断”的贵族经济领域里,持续神权即强权维护所谓“上帝的分”。有趣的是,正是这一古罗马立法,据前不久还有记者报道称,甚至发生了被意大利经济警察引用来惩罚拿塑料桶汲取海水放在小气车后背箱里运回家中养海生鱼类宠物的新闻事件。
另一方面,当上述过程必定还是最早发明并成功实现了“军队雇佣制与职业化”的古罗马王朝,所以能视食盐所具有的市场交换价值为“盐值”当“通货”,来给职业军人出勤计价发工资,是谓“值盐”时。这不仅更加集中凸显出了企图以上述立法来永久维护古罗马王朝在“地中海文明”范畴中占有着的绝对统治地位时,那就必须在执法方面起码要视地中海沿岸处处有可能被游牧民族与游商民族开发依托煮盐与晒盐为新兴商业热点中心地区的情况,来不断设法加强它所拥有的军事征服力与神权统治力的重要性。而且更为重要的则是必然不断地凸显出古罗马贵族统治者拿“值盐”来给军队发工资,使之雇佣化职业化的坏政策与坏策略,原本就是一项一旦发现它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孬点子时,则已经被执行多时所造成的必然结果,只能是以“值盐”为“物我异化”的军心,伴随着“七处冒火、八处冒烟”的危局而生变者,除非罗马王朝彻底破产、彻底崩溃、彻底分裂,便绝然无缘再拿上帝耶和华说事,来出点子争取时间收拾残局了。因为,拿“值盐”给雇佣兵发工资,指望诱使职业化的军队莫不为着“值盐”化的自身利益,来主动参与反对“煮私盐”“贩私盐”的“执法斗争”,并且随即不得不不断积极发动清除“煮私盐”“贩私盐”的“护法圣战”。这就象企图拿“可卡因”给军队发工资,指望其来打赢反毒品的战争,结果只能是使得这些时时必奉“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为圭臬的军队,在迅速腐败的过程中,不免最终反过来变成绝难制约也绝难清除的武装贩毒集团一般。于是,“上帝的分”,届时也就必然统统变成了各路“军阀的分”。
尤其是,当古罗马贵族既得利益统治集团,依据上帝所立的“盐约”为法源与法理,立法禁止煮私盐贩私盐,同时更以“值盐”为实物工资开军饷,来组织雇佣职业化的军队,指望能把军队的利益,紧紧地与效命执行“食盐生产与贸易垄断法”捆绑在一起。姑且不说如此必然造成军队因迅速腐败而失控。单说如此依靠武力貌似强大的神权与政权来愈益疯狂地强力镇压在整个环地中海地区主要缘于食盐生产与贸易必然如火如荼展开的自由竟争,结果只能是“强压牛头喝水”,只能是“压下葫芦浮起瓢”。这当然便为相对于以“耶和华基督”为精神领袖,可谓“保守派”的“旧约全书派”而言,可谓“自由派”的“新约全书派”所奉精神领袖“耶苏基督”登顶圣教圣坛,提供千载难逢的历史机遇。于是,一如《新约全书.马太福音第五章》所载,耶苏登上了耶路撒冷的圣殿山,坐在山上,届时能以著名的说教:“你们是世上的盐。盐若失了味,怎能叫他再咸呢?!以后无用,不过丢在外面,被人践踏了。”为布道、为号召,一举赢得了天下民心。视食盐为“健康之神”、为“圣物”的西方“盐俗”,不仅视食盐不小心被撒在地上为“凶兆”,更视食盐被撒在门前任人践踏为“禁忌”,其宗教来源即如此。耶苏此话所秉具象与意象,显然是站在原始“民权主义”与“经济自由”的高度,来公开揭露、大胆批判、勇敢抨击,在古罗马教庭及其军政府所奉“盐约”为“神权与法权”的高压统治下,罗马军队分明已经由保家卫国者,不仅变成了经济警察,而且更变成了肆意查抄并掠夺民众财物的强盗,动辄以查禁煮私盐贩私盐为名义,闯入民宅、打家劫舍,无论贵族或者庶民百姓,均不得幸免,以至弄得家无宁日,国无宁日。可引为耶苏此话本意作注脚者,我国的民俗俚语则有言:“是醋则不酸、是糖则不甜、是药则不苦、是蒜则不辣、是盐则不咸。”那意思是借以埋怨社会不公,埋怨统治者不拿小民作数,或者埋怨世人势力眼。一句话,这民俗俚语中透露出的显然是对意见不被重视、人格时遭侮辱、人权每被剥状况的不满。因此,当新生的耶苏基督在圣殿山上以“你们是世上的盐!”为为庄严布道宣告天下时,这其实就是在向古罗马上层僧侣阶级及其没落工商没落奴隶主贵族统治阶级既得利益集团以“盐约”、“盐值”为所秉的“神权与法权”公开宣战。这是毫无疑义的。因此,我们足以论定,古罗马帝国由强盛一时到彻底灭亡,其实就是在“地中海文明”及其“方域性多元文化圈”中,以咸食革命为相率崛起的原始“自由经济”范畴与原始“垄断经济”范畴开始必然形成长期拉锯战时的第一个大回合,第一次大胜利。
四
经过这一回合胜利,“自由经济”取代“垄断经济”的集中象征,也即著名千古的油画《最后的晚餐》所描述上帝在圣诞夜后即被参与圣宴者中偷偷捏紧钱袋的犹大所出卖一事最真实的历史背景,其实就是伴随着犹太族人“重商尚迁”的足迹所至,遍及地中海与红海沿岸、黑海南岸、与里海西岸的“诸盐宗诞生造福之地”相率崛起之时,先行以“上帝神”的绝对权威剥夺并霸占了以“盐海”为著名的亚拉巴海“盐神降生赐福之地”古以色列犹太人所投资兴办的产业,届时必然复以“死海”为走向衰落也。
上述情势,我们其实可以从《新.旧约全书》附载在最后面的《使徒行传地图》之左下方契合着特别以小五角星专为“表明犹太族人播撒各部”的《罗马国地图》中集中看出。这就是说,自犹太人在“盐海”兴办的产业,被上帝耶和华所立“盐约”视作“永远的分”,绝对不容他人染指其间始。分明在西方基督教世界中可谓“第一个”放弃了“安土重迁”的原始生存竞争策略,选择了“重商尚迁”生存竞争策略的犹太族,其实是作为罗马国的“第三等国民”,最初跟随罗马国的军事扩张步伐,依托罗马教廷“食盐生产与销售的垄断政策”,即从他们最先依靠兴办煮盐业与贩盐业而掘得并积累起“第一桶金”的“盐海”世袭生存领地,扩张遍及到地中海、红海沿岸,乃及黑海南岸、与里海西岸,落地生根,就地成功地兴办起了自呈“七处冒火,八处冒烟”完全竞争态势的煮盐业与工商业。这样,他们在明地里成为罗马教廷最大“钱袋子”的同时,也必然为着自身的“工商业利益”,一定会在暗地里与各地方贵族实力派建立起千丝万缕的政治经济联系。这种联系不仅必定是古罗马教廷不可能加以掌控的,而且还必然是与古罗马教廷愈益离心离德的。于是,在捞世界的过程中,对天生可谓“自由经济”的商业文明能依托地中海物候地理形胜为第一次大发展的“地中海文明”作出过巨大牺牲、巨大贡献的犹太民族。他们的巨大牺牲,其实也就是“第一个”饱尝了“没有祖国的民族,是最悲惨的民族”个中的酸甜苦辣,同时也是“第一个”真正明白了“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存”之理,以及“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至理。他们的巨大贡献,其实就在于他们的宗教皈依,能自“旧约全书”教派的精神牢笼中自我解放出来,也即积极通过创立以“耶苏基督”为“新生上帝”的“新约全书”教派,把前者之作为古罗马城市贵族工商奴隶主僧侣阶级的“旧宗教”,一举改革更新成了能够团结起广大城市自由民阶级据以宣传、组织、与发动“奴隶起义与奴隶解放运动”的“新宗教”。因此,犹太人作为最为古老文明的民族之一,这才能够成为团结最是不可能被任何人、任何势力所打破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世界公民”。与这样优点最为突出无与伦比原本重商而不好战的民族,不争永生永世之修好以为共存共荣,偏偏籍往生往世兴讼兴争,无谓来争一时一是之胜负之短长而两败俱伤者,无论是过往,或者是现在,更或是未来,都只能是没有大样、没有出息的。
美洲:谁也不敢冒犯盐之女神
本文摘自《盐》 作者:[美]马克·科尔兰斯基著 夏业良 丁伶青译 出版:机械工业出版社
研究北美洲几乎任何地方的一份交通图,人们都会注意到次级道路(本地道路)那古怪的非几何类型,从而合理地推断出这些城镇的区位和连接是较为偶然的情况,事先没有进行任何计划或者设计。实际上,这些道路确实只是经过扩展的小路和羊肠小道,而这些羊肠小道起初恰是动物寻找盐而留下的踪迹。
动物寻找卤水泉以获得它们所需要的盐,有咸味的水、岩盐以及任何能够获得的自然盐都是动物寻找并舔食的对象。这些舔食的对象,遍布大陆,往往在荒芜平坦地区那浅棕色或者浅灰色的土壤中。一些深深的洞,几乎可以算得上洞穴了,这是动物不断舔食形成的。在舔食之处的尽头,因为有充足的盐,所以成为定居的适宜之地。村庄往往就建立在这些舔食之处。伊利湖附近的一个舔食之处,有一条宽阔的道路,是由北美洲的水牛开发出来的,在这里形成的一座城镇被称为布法罗。
当欧洲人到达这里时,他们在北美洲的村庄里发现了大量的制盐工场。1541年,西班牙探险家埃尔南多·德索托在沿着密西西比河旅行时指出:“盐的生产是沿着河流进行的,水向下流去时,把它留在了沙子上。由于他们无法在不掺杂大量沙子的情况下收集盐,于是这些沙子就被装进特制的篮子里,这种篮子口大底小。它们被悬挂在帐篷的横梁上,水被渗出,下面放着容器来接,然后容器被放在火上蒸煮,从而生产出盐。”
不从事农耕活动的猎人也不制盐,但有一个例外是白令海峡的爱斯基摩人,他们捕猎驯鹿、山区野羊、狗熊、海豹、海象和其他野生动物,然后把这些动物肉放在海水中煮以便获得一点咸味。许多种族群体,比如说佩诺部斯科特人、梅诺米尼人和齐珀瓦族(Chippewa),在欧洲人到达之前都从来没有使用过盐。在休伦县的耶稣会传教士们抱怨当地没有食盐,不过有一个传教士指出休伦人比法国人更有眼力,因为他们戒绝酒、盐和“其他能够使眼液枯竭并且损害音质的东西”。
据说普吉特桑德印第安人(Puget Sound Indians)的日常饮食主要是三文鱼,他们从来不吃盐。美国康涅狄格州的莫希干人吃大量的龙虾、蛤、美洲西鲱、七鳃鳗,还有玉米,但是根据科顿·马瑟的说法,“他们从来没有拥有过一粒盐,一直到我们把盐赐予他们”。
但是特拉华人在他们的玉米饭中放盐。霍皮人用盐煮食扁豆和南瓜,并且把辣椒和野洋葱放在盐水中来煮食长耳大野兔。祖尼人在咸酱中食用煮熟的咸馅面食,并且制作kushewe,这是一种有酸橙和(牛羊腰部的)板油的咸面包。当祖尼人外出旅行时,他们总是会携带一坛子或一陶罐的盐和一种保留西南部古典风味的调味品红辣椒。
在他们年历的第7个月,阿兹台克人(Aztecs)观察了为Vixtociatl举行的仪式,她被自己的兄弟们(雨水诸神)驱逐到盐水之中,这样她便成为盐的发现者和制盐的发明者。16世纪西班牙行乞修道士伯纳第诺·德·萨哈冈描述了她的外表:金耳朵、黄色的衣裳、光辉灿烂的绿色翅膀和网眼布裙。她携带的盾牌上装饰着老鹰、鹦鹉和大咬鹃羽毛,她用一根手杖打着拍子,手杖的顶部是用香纸花装饰的。被挑选出来代表Vixtociatl的姑娘与那些已经制造过盐的妇女一起跳十天舞。最终,在节日的当天,要杀掉两名奴隶,然后这位姑娘也要牺牲。
许多土著北美洲文化都有盐之神祗,这些神祗几乎总是女性。对于纳瓦霍人来说,它是一位上了年岁的妇女。在美国西南和墨西哥的农业人口中,收集盐的远征往往是从盛大的仪式开始的。在霍皮人中间,这种仪式还包括与一位指代“盐之女人”的妇女进行交媾。在许多西南部的部落群体中,盐的收集是由宗教领袖组织的。参与者通常必须对盐之收集者进行礼拜。一般,只有享有特权的氏族部落中的成员,比如说拉古纳鹦鹉部落,才能进行收集盐的远征。在大多数文化中,只有男人才被允许去收集盐,但是纳瓦霍人也允许女人去。根据传说,祖尼人起初也是允许女人去的,但是由于他们对待这一使命的轻率冒犯了盐之女神,盐的供给开始消失,所以他们改变了这一习俗,只允许男人参加。整个祖尼人群体都祈祷寻盐远征队安全归来。当这些人归来时,每一位盐之收集者的伯母或婶子就会用丝兰皂清洗他的头和身体。
美洲的历史可以说是一部连绵不断为盐而战的战争史。谁控制了盐,谁就会拥有权力。在欧洲人到达之前如此,美国内战之后仍然如此。
如同在意大利半岛那样,美洲大陆上所有伟大的文明中心都建立在能够获得盐的地方。印加人是盐的生产者,盐井就建在库斯科城外。在哥伦比亚,游牧部落也许是最先建立起永久性定居点的,因为他们需要盐,并且学会了如何制盐。他们的社会是围绕着天然盐水井建立起来的。奇布查族,一个生活在这一地区(后来成为现在的首都波哥大)的高地部落,成为一个占据支配地位的群体,因为他们是最好的制盐者。另外一个令12世纪的心理学家能把性与盐联系在一起的例子是,奇布查族人中的盐主们通过一年两次戒绝性和盐的方式来向神祗表达敬意。
如同非洲一样,奇布查族人通过把盐水蒸发成锥形来制盐。为了适合多阶级的社会,不同等级的盐也被生产出来,从为富人生产的最白净的盐到为穷人生产的味道不佳的黑盐。所有天然的盐水泉都由修道院拥有。那些zipa依靠他们分配盐的能力进行统治。当西班牙人来临时,人们才了解到国王的权力,因为他们接管了盐水泉,并且宣布这些盐水泉是西班牙国王的财产,这样就毁灭了zipa的权威。
根据埃尔南·科尔特斯之征服这段编年史的作者贝尔纳尔·迪亚斯的说法,阿兹台克人以蒸发尿液的方式来制盐。一个洪都拉斯的部落把热棍插入海洋之中,然后刮下棍子上面的盐,这就像罗马人眼中的英国人制盐那样原始。更常见的是,天然泉的盐水被蒸发,或者沙漠盐床以撒哈拉的sebkha那样的方式被刮下,或者从海洋的边缘搜罗出海盐。
阿兹台克人通过军事力量控制了盐的路线,比如说获得盐的Tlxalacaltecas,既而得以藐视他们的敌人。威廉·普雷斯科特在其1819年出版的经典著作《墨西哥征服史》一书中描述了阿兹台克人从他们的属民那里接受贡品的情况:“2000块非常白净的盐,是在模子里提炼出来的,只用于墨西哥贵族的消费。”
西班牙人通过接管被他们征服的土著人的盐场而获得了权力。科尔特斯来自西班牙南部,那里离西班牙和葡萄牙的盐场都不远,他熟知有关盐的权力与政治,满怀钦羡地观察了Tlatoque人如何保持他们的独立,如何通过戒盐来避免阿兹台克人的压迫。“他们不吃盐,因为在他们的土地上没有盐。”他这样写道,而且与英国人相同的是,这族人也害怕对盐产生依赖。
有关玛雅人生产盐的最早证据可以追溯到大约公元前1000年,但是在墨西哥非玛雅人居住区(比如瓦哈卡)发现了更早的盐场遗迹。声称是盐导致了伟大的玛雅文明的盛衰也许有点夸张,然而,玛雅文明的确是由于盐的生产和盐的贸易繁盛起来的,尽管连绵不断地爆发了控制盐资源的战争,它依然繁荣了起来。而当欧洲人来临时,玛雅文明已经处于衰退状态,它的一个主要标志就是盐贸易活动的衰弱。
玛雅人的世界从尤卡坦半岛延伸到如今墨西哥的恰帕斯州,并且跨越到危地马拉。当16世纪初埃尔南·科尔特斯首次来到尤卡坦半岛时,他发现玛雅人拥有庞大的盐产业和广泛的贸易,贸易的范围不仅包括盐,而且还包括腌制品,比如说咸鱼和经过加工的皮革等。
玛雅人把盐作为药品与一种牛至属植物、xul树叶混合在一起用于控制生育,用油治疗癫痫症,用蜂蜜来减轻生孩子时的疼痛,蜂蜜还被用于与生育和死亡相关的仪式。
在尤卡坦半岛,至少在2000年前,盐就是利用太阳能蒸发生产出来的,这意味着美洲土著利用太阳能蒸发生产海盐的时间至少与欧洲人同样悠久。玛雅人还懂得如何从植物中提炼盐,虽然植物盐通常是氯化钾,而不是氯化钠。他们会烧掉植物、特定种类的棕榈叶和绿草,把它们的灰烬浸泡在盐水之中,然后蒸发掉。这一技术是由那些遍布美洲和非洲,居住在森林中,与世隔绝的人通过实践总结出来的。
恰帕斯的拉坎顿(Lacandon)部落是一个在文化上非常独特的玛雅人群体,他们居住在热带雨林之中,自给自足地生活,与世隔绝。不过不幸的是,他们居住的地方成了墨西哥与危地马拉的边界。他们通过焚烧特种棕榈叶来制盐,并且把这种盐作为货币来使用。拉坎顿部落中的人穿着白色长袍,划着独木舟在热带雨林的河流中穿行,过着不受干扰和宁静的生活,一直到20世纪,当现代墨西哥和危地马拉政府对穿过拉坎顿森林的国际边界比较关注后,这种生活方式才逐渐终结。从军事方面来看,边境因为这片森林很难防守。而对于部分拉坎顿人来说,这片森林却是财富之源,他们把硬木树卖给木材公司,来维持自己的生计。随着森林的消失,部落开始丧失传统和自我满足感。由于原木公司向他们提供了食盐,拉坎顿人已经不再焚烧棕榈叶。
拉孔考迪亚(La Concordia)城及其周边的盐场因为一座大坝而在20世纪70年代被淹没了,如今沉于湖底,这是一个典型的恰帕斯玛雅人的文化毁灭。根据丹麦人类学家范斯·布罗姆(他曾经在20世纪20~40年代进行过有关玛雅文化的探险)的说法,该遗址有玛雅高地独一无二的盐场,在那里,盐水通过树干上的槽渠,从泉水中分流到浅浅的石锅里用太阳能蒸发,与夏威夷使用石碗的技术方法类似。
拉孔考迪亚城的居民们在蒸发锅里放入芦苇,它往往被做成六角星状。如果足够浓稠,芦苇上将形成结晶,而制盐者把这种闪闪发光的白色装饰品作为宗教的供奉物出售。一直到布罗姆的时代,玛雅人都还把这些供奉物带到天主教的教堂之中。
巧合的是, 柴郡的盐工们有着相似的传统。在圣诞节期间,他们把树枝放在蒸发锅里一直到盐在上面结晶,看起来像是刚刚下过一场大雪,然后,他们就把这些看似落满雪霜的树枝带回家去用于圣诞装饰。
西班牙人的来临不仅意味着一种控制盐的新权力,而且意味着工业用盐需求的巨大增长。西班牙人引入了需要喂盐的牛群,而这些牛的皮革在繁荣的制革行业中也要用盐进行加工处理。受到贵金属提炼的诱惑,西班牙人在16世纪中叶的墨西哥发明了采银的天井工艺。在这种工艺中,要用盐将银从矿石中剥离,因为盐里含有的钠会提取杂质。用天井工艺采银需要大量的盐,所以西班牙人在邻近银矿的地方建造了大规模的盐场。
尤卡坦半岛拥有一种特别适于制盐的气候,并且在地理上也特别适于对外贸易,因为它邻近加勒比和中美洲,所以它是哥伦布发现美洲之前美洲最大的产盐地,而当西班牙人占领之后也仍然保持着制盐业的领先地位。
西班牙人无法在尤卡坦半岛找到贵金属的储藏,于是他们转向尤卡坦半岛的盐场以寻获国家税收,西班牙王室因此设置了各种各样的盐税。但是,盐价由此变得十分昂贵,无法在古巴与英国盐展开竞争。而古巴是西班牙的一个殖民地,所以它一直是西班牙的市场。但是19世纪有一段时期,当尤卡坦半岛的盐通过利物浦港口出口到英国时,盐价出现了很大的波动。
英国人初次登上美洲大陆是在北方的纽芬兰,他们在那里捕获鳕鱼,然后又在南方的加勒比登陆,在那里获得了盐,这是他们加工鳕鱼必备的条件。当这两处的殖民人口达到了一个可观的数量后,他们才把美洲看做是一个出售利物浦盐的市场。
对于英国海军舰队司令来说,缺少海盐的解决办法是用战争或者外交手段获得能够产盐的地方。葡萄牙既拥有海盐,又有一支重要的捕鱼船队,但是需要保护,尤其是要避免法国人夺取他们的船只。因此英国与葡萄牙结成联盟,由英国为葡萄牙提供海军保护以保护它的海盐。
葡萄牙联盟从英国获得了进入佛得角群岛的通道,在那里,英国船只能在去北美洲鳕鱼场的半途或多或少地用海盐填满他们的货舱。位于多岛屿的海东侧的岛屿:马伊奥(Maio)、博阿维斯塔(Boa Vista)和萨尔(Sal,意思是盐),拥有许多含有浓厚盐水的沼泽地,17世纪,葡萄牙授予英国人单独利用马伊奥和博阿维斯塔盐沼泽地的权利。
英国船只只能在11月到次年7月之间制盐,即在夏天的暴雨冲毁盐水之前完成。这些船只通常在1月份去美洲的途中,在马伊奥(称之为“五月岛”)附近抛锚。水手们划着他们的汽艇经由不到200码的水路到达宽阔的海滩。在海滩的后面有一个盐沼泽地,那里有1英里的水塘,盐水深度约为8英寸。水手们必须花费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刮下足够的盐结晶来填满船舱。有时,早来的雨季会迫使他们离开,有些船只不得不去博阿维斯塔,因为他们发现,已经有太多的船队成员在马伊奥工作。不过博阿维斯塔的盐水太稀薄,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结晶,并且泊位更远,水手们要划上1英里才能把盐带到大船上。
但是海盐的价值使满满一船盐足以抵得上整条船的劳动力和船上全体员工几个月的工资报酬。
在17世纪和18世纪,欧洲列强正在为加勒比群岛展开激烈争夺,加勒比群岛上生长着大量的甘蔗,英国人、荷兰人、瑞典人和丹麦人也在寻找那些类似于佛得角群岛带有内陆盐沼泽地的岛屿。
1568年,在荷兰亲王威廉的领导下,荷兰人开始了一场长达80年的反抗西班牙人的独立斗争,这场斗争使西班牙断绝了对荷兰的供盐。但是在美洲,荷兰人悄悄地在阿拉亚的委内瑞拉海岸靠了岸,阿拉亚是一个炎热而荒凉的泻湖长达80英里,荷兰人从这里窃取着西班牙的盐,海滩上加勒比的海水被蒸发成厚厚的白色硬壳。荷兰人还从附近的安的列斯群岛获得盐。
被称为“托尔图加”或“盐托尔图加”(如今是委内瑞拉的一部分)的地区内,英国人在另外一个小岛上从西班牙人那里非法积聚盐。他们还在安圭拉岛和特克斯群岛制盐,特克斯群岛距离北美洲很近,而北美洲有鳕鱼场。于是英国人会在某个盐岛上停留,比如说在佛得角,水手们刮下盐,然后装满他们的船舱,航行到新英格兰、新斯科舍或者纽芬兰岛。
出于对敌人的战船以及海盗的恐惧,盐船都是在护卫下航行的,在欧洲也是这样。当盐被装入船舱后,由许多不同国家组成的庞大武装舰队就停泊在乐克瓦西克。水手们上岸时,不允许他们携带武器,因为如果有两个不同国家的护卫者同时抵达,一场港口混战就会变成一场陆地战争,何况英国
水手与荷兰水手之间还怀有敌意。
当冬天结束时,由几十艘英国船只组成的舰队,在战舰的护卫下,将在巴巴多斯会合。在那里,他们将合并成一只庞大的舰队并且选出一位指挥官,然后前往某一个盐岛,通常是托尔图加,而船上的成员们要为装满整船的盐忙活上几个月时间。如果舰队过于庞大,或者这一年的气候较为湿润,就可能没有足够的盐来装满所有的船舱,并且由于他们只是临时被安排在一起的,所以相互之间会展开竞争,飞快地完成工作,每一艘船都试图获得满舱的货物。然后大家一起向北航行,直到危险已经解除,尤其是避开了西班牙人的侵袭后,每一艘船都会开足马力,扬帆航行。
1684年,当百慕大群岛(该群岛在距1684年约150多年前被英国人首次发现)最终成为英国殖民地时,第一任总督得到的指令是“加紧耙盐”。向美洲殖民地航行的英国船只,可以在离北美洲海岸约600英里之遥的大西洋中的小岛群停留,并且为渔场挖凿海盐。这是百慕大发展生产能力的一个机会。
但是百慕大的气候对于海盐的成功生产来说并不合适,温度和阳光均达不到要求。而它真正拥有的资源是雪松,因此百慕大人(大多数最初是来自英国德文郡的水手)用雪松建造了小而快的单桅帆船。在18世纪初新英格兰的渔民们发明纵帆船前,百慕大的单桅帆船(船上只有一根桅杆,其风帆展开面极大)被认为是最快和最好的有帆船只,在速度上能超越任何海军。这些单桅帆船支配着加勒比殖民地与北美洲殖民地之间的贸易,甚至用于利物浦与西非的贸易。
在加勒比,运到北美洲的主要货物(比食糖、糖蜜或者朗姆酒吨位更大的货物)是盐。而从北美洲运送到加勒比的主要货物则是腌鳕鱼,这是在蔗糖种植园中干活的奴隶们的日常食品。
在巴哈马群岛南部像链条一样展开的岛群中,有些岛屿被称为特克斯和凯科斯群岛,耙盐者在链条的内部发现了一些拥有暗黑色湖泊的小岛屿。在大伊纳瓜岛、特克斯和南凯科斯群岛以及索尔特岛(Salt Cay)都有一些带咸味的内陆湖,这些湖非常适于制盐。由于哥伦布以及他的西班牙后继者们已经消灭了土著人口,所以这些人烟稀少、鲜有人住的岛屿很容易就能转化成制盐中心。
大伊纳瓜岛上的盐首先是被西班牙人和荷兰人耙走的。在西班牙人杀死仅存的少数土著部落居民后,该岛就成了无人居住的岛屿,来自各个国家的水手都会在此停留并且装载他们的船只。西班牙人把这个岛屿称为叶纳瓜(Enagua),意思是“在水中”。1803年,来自百慕大的耙盐者建造了一个小城镇,叫做马修镇,它位于一个盐水塘旁边,那里居于岛屿的一端,平坦而长满杂草。
首先来到的是耙盐者,他们只是刮下盐水塘边缘已经蒸发结晶的那部分。船上的成员们会在岛上停留几个月的时间,有时甚至长达一年,当船长和三四个奴隶去航行并捕捉海龟时,或者从遇难沉底的船只上搜寻可用之物,与海盗或者其他岛屿上的居住者进行贸易时,其他人的工作就是在此收集海盐。
18世纪时的一位百慕大总督抱怨说:“凯科斯群岛的贸易在使服务者成为凶残的掠夺者方面大为成功,因为这里有许多挖凿、抢劫和从船只残骸中捞取意外之财的机会。”他还注意到,岛上存在着这样的现象:当自由的水手们在收集海盐时,奴隶们被派出去抢劫。于是这位总督写道:“黑奴们学会了如何公开和私下地进行偷窃。”
几个月之后,当船长以及他的奴隶们完成了获利颇丰的海上冒险时,他们返回岛屿,接上留在岛屿上的其他成员,带着满舱的海盐去北美洲殖民地出售。
17世纪50年代,来自百慕大群岛的英国殖民者航行到大特克斯—一个很小的沙漠之岛,它的微小邻岛索尔特岛只有2英里长,1英里半宽。过往的船只往往会在索尔特岛上停留,在占据岛上面积1/3的盐水塘里耙盐。17世纪60年代,百慕大人开始更加系统地利用该岛,起初只是在夏天利用,因为夏季的气候干燥而适宜。
到了1673年,百慕大耙盐者前往索尔特岛已经成为一种例行。五年之后,耙盐已经像北方的特克斯岛(Turk)或者大特克斯岛(它们的名字是以当地的一种仙人掌来命名的,这种仙人掌的形状容易使人联想起土耳其穆斯林的头巾Turkish turban)上那样组织得当了。但是西班牙人会在冬天抵达小岛,拿走耙盐者的工具,毁坏他们的工棚。到了18世纪初,百慕大人开始在索尔特岛上长期居住以保护自己的财产。没有人知道拥有石造小码头的小港口是何时建成的,但是这个港口是特克斯和凯科斯群岛上最具有风暴防御能力的港口,对于那些打算花费几个星期时间装载货物的船只来说,它是一个安全的庇护所。但是随着船只越来越大,这个小港口的水深便显得太浅了,于是一些轻便的小船被用来将海盐送到那些离开海岸停泊的大船或母船上。
索尔特岛上的制盐者们建造了一个池塘和水闸系统。每年,他们都必须花费数周时间对此系统进行整修。为了整修池塘底部的石头或泥土,以便能够存住水并且不会与盐相混,这些池塘都必须被抽干,然后再次被填满,用于太阳能蒸发的缓慢过程。
这些制盐者来自百慕大,他们建造起百慕大式宽敞的石头房屋,厚厚的墙壁能够承受由经过切割的如同金字塔那样的石头垒成的屋顶。沉重的屋顶是专门为抵御飓风而设计的。这些房屋装饰着红木家具,它们是富人们的家园,奴隶种植园的庄园豪宅,但是它们没有弗吉尼亚烟草、阿拉巴马棉花或西印度蔗糖种植庄园那样雅致。
制盐者的房屋拥有一个东部门廊,从这里可以看到他的盐水池,还有一个西部门廊,可以看到装运码头。这些房屋总是建造在装运码头的水边。盐是如此珍贵,绝不能委托给其他人,所以它被保存在地下室里,在地面以下的一层,但是房屋的第一层既没有窗户也没有地板,这样,每一所房屋就都在基层拥有了两个储藏的空间。盐是制盐者的财富,他们日夜看守着它。
风车在一个接一个的池塘里抽取海水,这些风车和水闸是由宅院中的一个铁匠铺负责维修的。奴隶们在园子里种蔬菜,但是随着树木都被砍倒用做煮盐大锅的燃料,土壤变得越来越贫瘠。这个岛日益炎热、干燥,地表裸露,食品和淡水都变得越来越稀少。
1790年,有位名叫斯塔布斯的人离开了北美洲殖民地,因为他效忠于英国的统治。他与自己的兄弟托马斯·斯塔布斯一同离开,并且在特克斯和凯科斯群岛中的一个小岛普罗维登西亚莱定居下来。斯塔布斯家族原来是柴郡的产盐者,但是托马斯和他的兄弟想成为西印度的种植者,开始新的生活。他们把自己的种植园称为“柴郡大堂”,并且试图种植剑麻,这是一种来自龙舌兰属植物纤维的大麻替代品。但是在“柴郡大堂”种植剑麻是一次失败的尝试,于是他们试图种植海岛棉花,但也失败了。在这些平坦、干旱而贫瘠的小海岛上,除了盐,一切尝试都失败了。制盐者带来了牲畜,有拖着载盐的大车把盐运到码头的驴,也有作为食物来源的牛群。
这些小小的产盐岛所拥有的全部仅仅是它们在航道中的位置、阳光和留存海水的沼泽地,然而它们曾经一度繁荣,因为大英帝国需要盐。
非洲:盐路是撒哈拉沙漠中最大的财富
在撒哈拉沙漠的苍凉与死寂中,最大的金脉,是足以与亚欧间“丝路”匹敌的“盐路”。截至20世纪初,纵横撒哈拉沙漠的盐商,每年仍带着两万头骆驼的队伍横越非洲,堪称前所未有的壮观景象。
如今,这些商队依然行走于撒哈拉沙漠,但面临现代化货车的挑战,数目已然锐减。
中世纪及后来的阿拉伯旅者,都会谈起非洲的金矿,使得非洲产金成为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直到1826年,法国探险家荷内·凯耶终于进到“廷巴克图”(Timbuktu,现今中非马里共和国的城市),却发现廷巴克图根本不是什么传说中的大城市,只不过是个小村。凯耶20岁前已两度航海到西非塞内加尔内地,他同时也是造访廷巴克图后第一位生还的欧洲人,对于当地的凄凉景象,他惊讶非常。
黄金城的真实面貌
揭开了神秘面纱的廷巴克图仅仅是一个死气沉沉、感觉些许凄凉的小城镇,红土建造的房屋中储存的是盐块而非黄金。他写道:“这里除了一堆破破烂烂的房子,别无他物。”
非洲撒哈拉沙漠地区最受重视的矿藏是“铁”和“铜”。“铁”被制成日常用品,“铜”则被当作交易货币及用于宗教仪式或艺术品创作。而撒哈拉沙漠最大的“金脉”,其实是运盐商队行走的“盐路”,重要性足与连接中亚与欧洲的“丝路”媲美。
万物不可或缺的盐
钠(盐)是所有生物不可或缺的元素。虽然演化过程使生物具备各种多样性而能生存,但动植物的生命组织每天仍不免流失许多钠元素,致使它们都须靠摄取盐分维系生命。
盐不仅对人重要,对牲畜也很重要,对单峰骆驼来说,更是维系健康的命脉,因此形成一年一度专为骆驼与其他畜养牲畜而设的“盐节”。每年,当商队完成一趟旅行时,正是9月初的雨季,所有人带着牲畜集中在尼日尔的英格尔地区,让它们休息、食用该地区草地富饶的盐分。雨水会将地下丰富的盐分溶解至地表。这个活动是盐路最关键的一站,事关骆驼的健康,以及商队行走的顺利与否。
盐路让各地“互通有无”
沙漠民族以骆驼代步,是公元前525年波斯人进入非洲后的事。北非的沙漠化使得原来极度依赖水源的牛、马不再有生存能力。直到公元5世纪拜占庭帝国时期,骆驼才成为重要的运输工具,不仅扮演政治、经济上的重要角色,也彻底改变了北非人类社群的分布。骆驼的出现,使得人类得以在自然环境改变后,继续在北非组成骆驼商队,进行跨地区的物品交易。撒哈拉地区大多数绿洲,也都与骆驼商队行走路线有关。
盐可能是非洲在发现石油前最重要的经济资源,并为这个地区带来极为可观的商机。
非洲较大的盐产地都在人烟稀少之处,如撒哈拉北部的咸水湖。盐业是人类存在于这些恶劣自然环境下的基础,这也让盐路得以维系至今。撒哈拉咸水湖盐产较沿岸盐产更受到内地顾客的喜爱。依照烹调特性或医疗效果,盐被分作好几个等级。盐饼仅是碳酸钠,供牲畜食用,维系它们的健康,并增加牛奶的产量;晶盐则主要供人类食用。盐路的重要性在于串连各地区的互补关系,并透过盐路进行商品交换。商品的定期交易,塑造了非洲这一地区的生活节奏,并且在北非进入西方殖民时期前,架构出该地区稳定的社会结构。
商队的盐路之行一年进行一次。它们从沙漠的边缘地带出发,为犹如孤岛的绿洲带来杂类作物,以及足供绿洲居民一整年所需的食物。由此可知商队旅行的重要性。
骆驼攸关商队成败
图阿雷格人16世纪在尼日尔的艾尔高原建立根据地,并进而控制比尔马与法奇的盐田,从事盐产开发。比尔马的盐商队由2.5万头骆驼组成,直至1913年以前,他们的生意都还十分兴隆。
盐路商队必须穿过许多根本没有自然资源的地区,因此不但要带着换取盐产的商品,也必须带着牲畜的饲料、生火用的木材及水。回程时,他们则带回盐产与枣子。
盐商队的交易
盐商队于每年9月初开拔,骆驼已在“盐节”摄取了足够的养分并恢复体能,此时的气候也较适合长途旅行。商队里的数千只骆驼,被分成100头、200头一群的小队,由专业领队导引行进。从阿加德兹至比尔马来回要花上40天,全长约1200公里。
在盐产地,盐农先在靠近地面的含水层挖出洼地。渗出的水因为含盐量极高,会迅速在洼地的表面结晶、形成白色薄膜。经过蒸发,盐农便使用模具将盐制成饼状或锥状,供人类食用。
盐商队一般都不进入绿洲,只在外围的驻扎地进行交易。他们带来杂物和棉织品,交换盐农的盐及枣子。商品化的盐被制成25公斤或较小的3公斤盐饼。一头骆驼可以载运八块大盐饼及等量的小盐饼。
回到艾尔高原,盐商队先到阿加德兹的盐市出脱部分货物,并往南行走到盐价极高的地区,交换黍类及花生。目前,有能力找齐大量骆驼的团体才能继续从事传统盐业。此一地区20年来的旱灾,造成骆驼大量死亡,并危及盐商队的生存。
亚洲:反抗盐垄断制度的“圣雄”甘地
提起印度,许多人马上就会联想到一位苦行僧式的人,这个人剃着光头,上身赤裸,皮肤黧黑,总是随身携带着一架木制纺纱机,他一有空就纺起纱来。他走到哪里,都会引起一阵阵激动的欢呼,会有一群信徒自愿跟随着他。他就是印度独立运动领导人、国大党领袖莫汉达斯·卡尔姆昌德·甘地。
甘地出身于印度一个古老的家族。在印度这个等级森严、种姓界限分明的社会,这种优越的出身使他有机会到英国接受高等教育。这种教育使甘地认清了印度社会中存在的不平等和印度作为英国殖民地的屈辱现实。他下决心一定要改变这种状况。于是,还在国外时,他就开始从事反对种族歧视的斗争。大学毕业后他在南非作律师。非凡的智慧、超人的胆识和坚强的意志使甘地不仅成了一名出色的律师,还成了印度侨民反对种族歧视斗争的领导人。因此,当他回到印度时,便顺理成章地成了民族独立运动领袖。
印度是一个有悠久宗教传统的国家,佛教和印度教的影响十分深广。这两种宗教教义繁复,有一点却是共同的:它们都反对任何暴力,主张以忍让和和平的方式解决一切争端。甘地是一个虔诚的教徒,笃信教义。因此他创造了一种独特的争取印度民族独立解放的方式,叫做“非暴力不合作运动”。“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包括两部分内容:“非暴力抵抗”和与英国殖民者“不合作”的态度。具体内容有:辞去英国人授予的公职和爵位;不参加殖民政府的任何集会;不接受英国教育,以自设的私立学校代替英国统治者的公立学校;不买英国货,不穿英式服装,自己纺纱织布;不买英国公债,不在英国银行存款,等等。
“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在1930年的“食盐进军”中达到了高潮。这一年,英国殖民当局制定和颁布了食盐专营法,该法规定,人们只能到政府指定的食盐专卖店买盐,而且购买时要征收重税,意在垄断食盐生产,任意抬高盐税和盐价,引起了当地人民强烈不满。
甘地号召印度人民用海水煮盐,自制食盐,以此抵制当局的食盐专营法。此时已是60岁出头的甘地身体力行,带领成千上万的信众,从印度北部阿默达巴德城修道院出发,步行向南,最后来到丹地海岸自制食盐,导致5万人被捕入狱。而他的信奉者,被后世誉为“自由的圣女”的女诗人萨罗吉尼·奈杜则率领2500名志愿者向苏拉特进军,准备占领那里的巨型盐场。记者韦布·米勒给我们记录了当时的情况:“甘地的信奉者们默默地前进,在离围栏大约100码的地方停了下来。经过挑选的一队志愿者从人群中走出来,他们越过壕沟,向铁丝网靠近……突然,一声令下,一大群印度警察扑向迎面而来的示威群众,他们手中的包铁长棒雨点般地落在志愿者的头上。没有一名示威者举起那怕一只胳膊抵挡一下落在头上的棍棒。他们像九柱戏里的木柱一样栽倒在地……但示威者只管前进,直到被打倒为止。”
在这一路上,日晒风吹,蚊叮虫咬,甘地却毫不介意,沿路向群众宣传,发表演说。经过24天的徒步旅行,到达海边时他的队伍已有上千人。甘地和他的信徒们在海边坚持了三个星期。每天清晨,他们先在海边祈祷,然后,打来海水、蒸煮、分馏、过滤、沉淀。劳动是艰苦的,对于由于多次进行绝食斗争而疾病缠身,此时已是60岁开外的甘地来说更不轻松。但他自始至终参加劳动,直到被捕入狱。
印度各报对甘地的“食盐进军”进行了广泛报道。沿海各地纷纷响应甘地的号召,自制食盐。与此同时,全国各地都开展了反对英国殖民统治者的斗争,罢工、罢课、游行示威,请愿运动一浪高过一浪。殖民当局十分惊恐,他们逮捕了甘地和国大党其他领导人,并下令取缔国大党。
甘地被捕的消息传开,犹如在油锅里加进了水,顿时举国沸腾。数万名自愿者要求与甘地一同坐牢。当局逮捕了6万多人,更加激怒了人民。不久,各地爆发了武装起义,有的地方宣布独立,建立自治政权。印度的民族独立运动正脱离“非暴力”的轨道,走向暴力革命。
英国殖民当局吓坏了,他们想起甘地的“非暴力”主张,便改变了策略。1931年1月,殖民当局释放了甘地,撤销了取缔国大党的禁令。随后,与甘地达成了协议:甘地改变不合作态度,停止不合作运动,而当局则释放政治犯,允许沿海人民煮盐。
美国南北战争:决定南军命运的盐
本文摘自《盐》 作者:[美]马克·科尔兰斯基著 夏业良 丁伶青译 出版:机械工业出版社
在1939年一部有关美国内战的经典影片《乱世佳人》中,面对当时南方对即将到来的胜利进行的吹嘘,白瑞德讥笑道,整个南方甚至连一门加农炮都生产不出。缺乏生产武器装备的工业并非南方惟一的战略性缺陷,南方当时也不能生产出足够的食盐。
乱世佳人
1858年,美国南方的主要产盐州—弗吉尼亚、肯塔基、佛罗里达和得克萨斯共生产236.5万蒲式耳的食盐,而纽约、俄亥俄和宾夕法尼亚却生产1200万蒲式耳的食盐。
到了1860年,美国已经成为一个食盐消费大国,人均食盐消费量比欧洲人多得多。数不清的盐场在北方不断涌现。当时的主要食盐供货商,奥农多加的食盐产量在美国南北战争期间达到顶峰,从1829年占地200英亩扩张到1862年的6000英亩。当时的雇员有3000之众,生产900万蒲式耳的食盐。
作为一个整体,美国仍然依赖于外国食盐,但是进口的大部分食盐是提供给南方的。从英国和英属加勒比进口的食盐在新奥尔良上岸,英国食盐的1/4是通过新奥尔良进入美国的。1857~1860年,每天有350吨英国食盐在新奥尔良卸载,作为棉花贸易的压舱货。
从乔治·华盛顿到拿破仑的各位统帅都发现了一个道理:没有食盐的战争是使人处于绝望境地的失败之役。当拿破仑从俄罗斯撤退时,成千上万的法国军人并非死于致命的伤病,而是因为缺乏食盐,不能制造和使用消毒剂进行消毒而死去。不仅医疗方面需要食盐,士兵的日常食物需要食盐,骑兵的马匹、驮运装备辎重的马匹及供部队食用的牲畜也需要食盐喂养。
盐总是被列入南部联盟军的后勤配给清单中,根据1864年的食品配给清单,一个士兵每月得到的配给包括10磅熏肉、26磅粗粮、7磅面粉或硬饼干、3磅大米、1磅半食盐和时令蔬菜,但是事实上,南部联盟军的后勤配给清单难以兑现,只是偶尔才能实现。
一般来说,北方联邦军的供给情况较为丰富,它的供给清单中也包括食盐、腌猪肉,偶尔是熏肉以及新鲜牛肉或者腌牛肉。不过现实情况与清单也总是有些出入。联邦政府军的士兵每天可以分配到1磅、4盎司的腌牛肉,这些牛肉呈绿色,并且被部队取了个不讨人喜欢的别称salt-horse。约翰·比林斯,一位退役的联邦军队老兵,曾经在战争结束后写到有关军队食品配给的情况,他提到诸如灰饼之类许许多多难以入口的食品的制作方法,所谓灰饼是指卷心菜里填有加盐的粗磨玉米粉和水,然后在灰里烘焙制成。
1861年4月12日战争爆发,四天之后,亚伯拉罕·林肯总统下令对所有的南方港口进行封锁。这一封锁被强制实施,一直到1865年战争结束时为止。北方能够把巨大的资源投入进去并维持封锁状态。1865年,封锁达到高峰水平,471艘战舰和2455门火炮被用来专门实施这一封锁。
封锁引起短缺,由投机者操纵的高价随之而来,这不仅表现在盐价上,而且还表现在许多基本食品的价格上。1864年,土豆在北方的价格是每蒲式耳2.25美元,而在里士满的价格则是每蒲式耳25美元。起初,高价格呈现出了比稀缺性更多的问题。下面这一有关腌制牛肉的制作方法在战争期间很早就出现了,这时,盐仍然可以获得,但是买不起猪肉。
当火腿过于昂贵时,一位绅士已经尝试过下面的制作方法,他热忱地推荐这一方法:把牛肉切成块状,其大小适宜于码放,在这些肉块上轻轻地撒上盐,放置24小时,然后把盐抖落下来,把肉码放到木桶里。10加仑的水里要放入4加仑的盐、1磅硝石、半磅黑胡椒、半磅多香果粉和半加仑糖。把这混合调料放在一个容器里慢火煮开,然后取出,待冷却后浇在牛肉上,这种卤水要足以覆盖牛肉并且填满木桶。三四天过去之后,把木桶头朝下翻过来放置,确保牛肉完全被卤水覆盖。如果牛肉质量好,那么它会非常好吃。并且可以放置相当长的时间。在火腿稀缺和价格过高的情况下,诸位读者可以尝试这样的制作方法并且检验其效果。
(《阿尔巴尼爱国者》,佐治亚洲,1861年10月31日)
当盐在南部联盟刚刚开始变得稀缺时,沿海地区的那些大种植园的主人便恢复了他们在独立战争中的实践,派遣他们的奴隶用海水填满水壶进行蒸煮。但是不久,封锁和战争这两者都变得远比想象的更为严重,用这些水壶生产出的盐根本无法解决他们的难题。
在战争爆发时,新奥尔良码头上一袋200磅的利物浦盐只卖50美分。在封锁了一年多时间之后,1862年的秋天,同样一袋盐卖6美元还算便宜。到了1863年1月,在萨凡纳(一个直到封锁时仍然是一个主要大港),盐的价格是25美元一袋。
北方联邦军很快认识到南方盐的短缺是一种重要的战略优势,谢尔曼将军(他是一场现代战争的梦想者之一,在这种现代战争中,城市被粉碎,市民们忍饥挨饿)想要断绝南方的盐。“盐是不同寻常的违禁品,因为它可以用于肉类的加工处理,没有盐,军队就不能生存下去。”他在1862年的8月这样写道。
当战争最终结束时,格兰特将军和李将军坐下来谈判,李将军说他的队伍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请求格兰特将军提供食物。根据一些观察者的说法,当联邦军的供给马车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时,被打败的北弗吉尼亚军队极度饥饿的士兵们竟然发出了一片欢呼声。
1861年,弗吉尼亚西部的几个县组织起来开到西弗吉尼亚,北方联邦军将军雅各布·多尔森·考克斯从俄亥俄一路行军到大卡诺瓦河。到了1861年7月,他控制了整个河谷,包括那些盐场。这是对南方的首次重大打击之一,但是在1862年的秋天,忠诚于南部联盟的那些人要求志愿者们解放这些盐场,并且在一次突如其来的进攻中,由5000人组成的南部联盟军把联邦军赶回俄亥俄河,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他们没有时间在撤退之前破坏盐场。
联邦军从此吸取了教训,后来他们一占领盐场就立即将它们破坏。如果盐场就是盐水井,如同在卡诺瓦那样(考克斯在1862年11月重新占领了卡诺瓦,此后南方再也没有夺回过),他们就破坏水泵,并且推倒支撑井壁的部分。这与南部联盟军队形成了对比,每当南部联盟军队占领一处盐场时便庆祝一番,并且立即投入生产。
南部联盟军队作战部的一位军官责备南部联盟总统杰弗逊·戴维斯的优柔寡断,认为他造成了卡诺瓦的丧失,这位军官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在那些距离遥远的政治家眼里,总统似乎是一位好的国家缔造者,可是他似乎并非为国家考虑的好的制盐者。他刚刚放弃了许多盐场,这些都是敌人的重要生产设施,每天可以生产7000蒲式耳的盐,一年高达250万蒲式耳。对于联盟的全体人民来说,这是多么丰富的供给啊!在河谷中足以维持一支50 000人的军队。此外,实施占领任务的军队很快就会陷入困境,对于政府来说代价高昂,如同在河谷中那样。无论是凯撒、拿破仑、老皮特还是华盛顿,所有伟大的国家缔造者都会认为这一工作值得注意。
随着战争的继续,从弗吉尼亚到得克萨斯,联邦军队所到之处都会攻占盐场。联邦军队的海军也沿着联盟属地的海岸攻击产盐区。首先,盐场是在邻近佛罗里达海湾的地方繁荣起来的,因为这一地区在很大程度上没有被战争波及。到了1862年的秋天,联邦军队注意到了佛罗里达海湾整个沿岸地区产盐的规模和重要性,但是主要集中在中部海湾沿海地区的坦帕和查克托哈奇湾之间,在“锅把手”的西端,邻近阿拉巴马的地方。盐场通常是隐藏在几英里之外的入口处,从海湾几乎是看不到的。即使能够监测到,炮舰也难以驶入。
1862年9月8日,联邦军队的舰船“鱼狗号”在停战的旗子下接近了位于圣约瑟夫海湾的盐场,给联盟的制盐工两个小时的时间放弃该工地。工人们带走了四大车盐,离开了盐场。三天之后,联邦海军破坏了这一盐场。
1862年10月4日, 来自联邦军队炮舰“马鞍号”的水兵沿着海岸长驱直下,袭击了邻近萨旺尼海湾的锡达基的几处盐场。在发射了大约12发炮弹之后,盐场的工人们举起了白旗。登陆的官兵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破坏了这几处盐场。但是当他们接近打着白旗的一处盐场时,藏匿在建筑物后面的25个人一起开火。在增援部队从附近一艘蒸汽轮船上赶到之前,联邦军队的官兵有一半已经受伤。在把联盟军队的战士逼退之后,联邦军队的登陆官兵破坏了锅炉和临时搭配的装置,并且放火烧毁了房屋。有些锅炉和水壶是用坚厚的铁板制造而成的,以至于他们不得不用迫击炮把它们轰掉。“这里的反抗需要教训,他们是罪有应得。”“马鞍号”的指挥官这样说。
联邦海军继续进攻佛罗里达海岸的盐场,烧毁房屋,摧毁设备。到了1863年,在圣安德鲁湾这一狭长的地带,这支军队已经破坏了价值600万美元的盐场。但是这些盐场虽然很容易破坏,却也很容易重建。三个月之后,许多盐场已经恢复了生产。
北方的盐与武器一道被走私到南方,特别是田纳西州。盐是禁运品,利物浦盐被运送到墨西哥的韦拉克鲁斯港,再从韦拉克鲁斯港运送到得克萨斯州的布朗斯维尔,进而进入联盟。
密西西比州州长约翰 J. 佩特斯带着精心设计的计划上任了,他要进口5万袋法国盐,用来交换带到庞恰特雷恩湖边的棉花。这一交换是一大包棉花交换一袋盐,这是英国和法国领事安排的,对这两个国家的政府来说,联盟的封锁在很大程度上意味着商业损失。但是虽然500包的棉花被移交给了法国,法国人却从来也没有提交过盐。
战时,经过改造的联盟盐场的工作条件甚至比那些卡诺瓦盐场的条件还要差。在阿拉巴马莫比尔以北几英里的地方,沿着汤比格比河建起来的几家盐场中,来自遥远的佐治亚人每天都挖掘出新的盐井。在战争期间,南方人长途跋涉几百英里,来到海岸或者盐水泉旁生产食盐。沿着汤比格比河的地区(这一地区由联盟军队的堡垒加以保护,防止联邦军队占领莫比尔),常因大批马车和牛车形成交通堵塞,这些大车上所装载的不仅有陶罐、锅炉和其他制盐设备,而且还装有禽类和其他食品等任何可以交换盐的东西。工头们驱赶着骡子驮运队,奴隶们则赤脚跟在后面。
有些奴隶砍伐树木做燃料,这时,空中就会挥舞着数以百计的劈向树木的斧头,与此同时,其他人挖掘15英尺深的井。在战争刚开始时,任何人都可以过来花上几个星期时间制盐,但是到了1862年,制盐者必须要有阿拉巴马立法机构所制订的租赁契约。到了这时,树木已经大大减少,出现了燃料短缺,于是人们设计出较浅的锅,架在2英尺高的带有炉栅和铁门的炉灶上,以便进行更加有效的蒸发。这种设备一天能够生产20~35蒲式耳的盐,主要取决于盐的浓度。制盐者们发现井越深,水就越咸,于是开始在原来的井底钻更深的孔。
长时间换班工作的奴隶们使这些井保持一天24小时的运转。盐场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以至于这一地区成为奴隶劳动力的群体聚集地中惟一波动、暴躁的地区。土地被搁置一边作为坟场,这些坟场又很快被填满,因为许多患有疟疾和天花的浑身颤抖的奴隶就倒在这里,再也起不来了。当他们在制盐过程中十分投入地劳动时,相互之间也可能发生碰撞,有些奴隶可能会滑入沸腾的煮锅里。有些人立即死去,还有些人在历经几天的极度痛苦之后才死去。
这里几乎没有白人工人,因为大多数白人已被征入联盟军队之中。一小群监工是征兵被拒的人或者是受伤的退伍老兵。随着战争的继续,有越来越多的盐场由受伤的老兵来担任监工,通常是断肢者。1862年4月,当首批联盟军队的征兵宣告开始时,没有对制盐者豁免,但是到了8月份,杰弗逊·戴维斯修改了征召条例,对制盐者进行豁免。制盐成为逃避军队服役的一种方式。开小差的人也游逛到盐场来,一则是希望在这些沼泽地中获得安全感,二则是作为制盐工人可以获得一种豁免。在战争的最后一年,军队搜查了向盐场方向开进的大车,寻找躲藏在筋疲力尽的奴隶、断肢者和漂泊者之中开小差的士兵。那时,很多人从联盟军队中逃了出来,以至于在弗吉尼亚甚至有一个开小差者联合会。
来自被攻占地区的逃亡者们来到盐场,希望发现一种生存的方式,赌徒很快也加入到这一鱼龙混杂的群体之中,于是浸礼教和卫理公会把传教士派到了这个劳动者营寨中。
南方的短缺为投机者们提供了机会。挣得可观财富的一种方式是买下一片产盐区并且控制当地的盐价。阿巴拉契科拉的一个经营者就可以控制西佛罗里达整个地区。为了避免这样的阴谋得逞,佐治亚州通过了相关法律以限制沿海的所有权。
制盐工人们更加乐意雇主用盐来支付他们的工资而不是用钱,这样,他们就可以从通货膨胀的价格中得到利润。里士满中央政府的官员们,认识到他们的货币价值正在下降,而盐的价值正在上升,于是就储存了大量的盐以进行可能的交易。
一小袋盐成了时髦而又价值很高的礼物。这样的一袋盐被作为一份结婚礼物送给了乔治·爱德华·皮克特,他后来到达了南部联盟在整个战争期间开进的最北端,1863年7月3日这天,他领导了招致毁灭的一场进攻,冲上了宾夕法尼亚坡地,这也是葛底斯堡战役的高潮。
到了1862年,阿拉巴马的约翰 G. 肖特说:“盐荒危机如今几乎确定无疑。”佩特斯州长写信给杰弗逊·戴维斯,说肉类在被浪费,正从每天的餐桌上消失,因为没有盐来保存那些屠宰后的牲畜。
南卡罗莱纳州的一位妇女这样写道:
在拉德克利夫家做客时,敌对状态出现之前,碰巧我的东道主订购了一船舱的盐,想用在某块不太令人满意的土地上,这时,他发现对海岸的封锁会导致盐荒,于是就将这些盐储藏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当哈曼德参议员储藏的盐可以与他人分享的消息宣扬开时,远近各处的百姓都纷纷赶来请求得到一点盐。这就像是进入埃及寻找玉米一样,珍贵的结晶根据每家的人数进行分配。
家庭储盐就像保存珠宝一样小心,带有灰沙等物质的廉价盐也在市场上泛滥。
《塔拉哈西哨兵报》警告读者不要购买暗色和不纯净的盐,这些廉价盐是从海岸边搞来的,它不能保存肉类,反而会使之变质。我们得到消息说,有些制盐者本来就是市场的投机者,他们生产劣质的盐粒,对这种盐,他们索取的价格是每蒲式耳6~8美元。所以最好支付12美元或者更高的价格购买盐,而不要以一半的价格去购买这些毫无价值的劣质盐。如果我们的居民拒绝购买劣质盐,那么很快就会促使制盐者生产出合格的盐。纯净的盐是白色的,最适宜于保存肉类的盐是大颗粒的。对于明智者来说,一句话就足够了。
(南部联盟,亚特兰大,1862年8月28日)
有关盐替代物的谣言到处扩散。1862年,加工火腿和牛肉的替代物的谣言被传播开来。阿拉巴马的一份报纸报道说,木醋酸,一种用硬木制造的醋,能够保存肉类。而当时一本很受欢迎的英国书籍,警告人们不要上当。
不纯净的木醋酸,或者说用木头进行毁馏而得到的醋酸,有时因其含有具有高度保存效力的木馏油而被使用,会挥发出烟味。然而在烟味中,也含有焦油的粗糙味道,并且更甚于烟味。
(伊莎贝拉·比顿,《比顿家庭管理手册》,1861年)
盐场
一份南方的出版物给出了在没有盐的情况下保存鱼的三种方式:
用油:把鱼放入坛子里,
在鱼身上倒些色拉油,直到它们被覆盖,然后把它们密封起来。这是一种在本国非常昂贵的方式,但是对于那些要进行煎炸的鱼来说,这是很好的方法。
用酸:把它们放在木醋酸里或者在它们身上刷上木醋酸,然后放在露天晾干。这会释放出一种烟熏的气味,但是如果使用味道强烈的醋或者纯醋酸,就不会释放出任何气味。如果涂刷的面积较大,可以用画家干净的画刷进行涂刷。经过这样处理的鱼和肉,能保持的时间相当于一个来回东印度的航程时间。
用糖:鱼可以在干燥的状态下保存,并且只采用一点糖就可以使鱼保持新鲜。鱼可以在这种状态下保存若干天,这样在烹饪时它就好像是刚刚捕获一般。如果晾干而没有霉菌,那么保存期似乎没有时间限制,以此方式要比腌制处理好得多。因为糖没有难以接受的味道,在被称为腌鲑鱼的制作过程中,以此方式保存的鱼在质量和风味上要比那些腌制或烟熏的鱼优越得多。如果特别需要的话,可以根据个人的口味放一些盐。
(《南方栽培者》,奥古斯塔和阿森斯,佐治亚州,1863年3/4月合刊)
人们试图用硝石加工处理牛肉,用木灰加工处理火腿,这两种办法都不是很好。报纸上不停地登出各种加工技术方法,其中大多数是无效的。报纸上的这些办法往往是为了鼓动备受煎熬的读者,比照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的盐短缺问题。1861年,一份里士满的报纸讲述了一个阿尔伯马尔的保守党员的故事,此人因为政治同情而拒绝用盐,可是他的妻子仍然仅用1配克盐和大量的山胡桃木灰烬制作出了很好的熏肉。
在使用这些灰烬时,最好有一桶糖蜜,在每一块肉上都用一只粉墙刷涂上一些。当整个都被涂满时,将肉从灰烬上轻轻带过,这些灰烬便会被牢固地粘上,形成不可渗透的保护层。
(《里士满每日观察报》,1861年11月23日)
有关盐保存功效的新想法是邻居之间的长久话题。那些生活在海边的人会用海水煮他们的淀粉食品—大米、玉米粥或者粗面粉,海水中的盐分是一餐饭中的惟一盐分。
煤炭主要是由木头中的碳构成的,木头在燃烧时会释放出一种非常干燥的热能。读者中的大多数人都熟悉在炭火上烘烤大块肉的户外烧烤程序。如果这样的肉类放在烧烤的炭火上方过高的地方,它很快就会变得干燥,这样,只要很少的盐便会长久地保存它。比如说火腿,就应当码在密封的木桶中,放在干燥的房间里保存。
当某人宰杀了自己的生猪之后,如果他没有盐,可以在燃烧的煤炭上烘烤,尽可能从肉中排除掉水分,然后用少量的盐搓擦这些肉。如果屠宰房四周围绕着遮荫树木,那将很不利,因为它们会产生湿气。在肉经过烟熏之后,再用煤火烘烤它。你也许不喜欢使肉变得如此干硬,但是你的观察将会告诉你:最干硬的火腿保存得最完好,而带有甜味、干硬的火腿自然要比潮湿、腐烂的熏肉好得多,而且我们的目标只是要告诉你肉类可以如何加工处理,以及在战争爆发,盐变得稀缺和昂贵时,如何用一点点盐就可以对肉类加以长久的保存。
(联盟军队中的F.P.波尔谢医生,《用盐中的经济》,1863年)
如何生产家用盐
取出一条毛巾,或者大小任意的一块布,比如说2码长,把两端缝合在一起,将之悬挂在滚筒上,让一端不断随滚筒滚入一个盐水盆中。太阳和空气将对这块布发生作用,并且迅速地把水蒸发掉。在一天里一定要滚动多次,使这块布充分地浸透,达到饱和。当溶液几近蒸发干净时,把它倒入大浅盘或者平盘之中,让它在太阳下晾晒直到形成盐为止。每天夜晚取回,并且加上盖子。这样可以生产每袋1美元的盐,并且可以大批量生产。每加仑的盐水在蒸发之后将会产出2盎司半的盐。
又及:要制盐就要有一点耐心,因为盐是缓慢形成的。
(约翰·考明斯,《查尔斯顿墨丘利报》,查尔斯顿的硝皮厂,1862年6月11日)
在战争开始之前,法国地质学家M.J.雷蒙德·托马西写到了路易斯安那,他认为,这个地方拥有糖和棉花,只需要再增加盐的生产,就能真正富饶起来。他警告说:
作为能带来繁荣的要素,这一关键性的食品对于它的经济独立性来说,几乎与火药对于国家独立性一样必要。而它目前却由外人专门提供,并且,尽管人人希望存在永久和平,但仍有可能,盐在某天被敌人拥有,并且被当成一种工具,所以如果不能任意支配盐,至少会有饥馑和内部的麻烦。
(《路易斯安那地质实践》,1860年)
托马西有一种理论,当时被路易斯安那的大多数人拒绝了,他说该州南部的特定区域,尤其是一度被称为小昂斯(Petite Anse,意思是“小港口”)的沼泽地,恰好坐落在岩盐矿床之上。小昂斯被蕨类植物和根系深长的树木覆盖,这些树木长满了苔藓,宽大的叶子很稠密,只有老辣的当地人能够看出这块地方是一个岛屿,2200英亩土地从海面抬升,被幽暗的水道环绕,这些水道连接着流入密西西比河的支流与邻近墨西哥湾一个叫做弗米利恩湾的港口。
当约翰·海斯于1791年在小昂斯定居时,当地产盐已经很久了。与萨利-德贝阿恩和吕讷堡的“猪陷入沼泽地”不同,这里有另外一个版本的故事:海斯追的是鹿,而不是野猪;正是他本人,而不是他的捕获物,发现了盐水,当时他就停下来喝了一些。
海斯在小昂斯发现了这一天然盐水泉之后不久,有一位名叫杰斯·莫考尔的人在那里购买了19英亩土地,并且开始制盐。他挖掘了若干口井,在3~6英寸的深度发现了一些陶器的碎片,后来又发现这些陶器碎片延绵达5英亩的范围,这是罗马人的史前盐场遗址,盐水在陶罐中蒸发,然后这些陶罐被打碎。在这个岛屿上,成堆的古代陶器碎片仍然不断地被发现,考古学家相信这些盐场有1000年的历史了。但是最近,在该岛一个叫做“香蕉海湾”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土墩,经过碳测定,时间可以回溯到公元前2500年,于是,这个土墩成了在美国发现的最古老的人造建筑之一。
无论是海斯还是莫考尔,都没有在小昂斯的产盐方面做出什么贡献,而且该岛处于沼泽地,水岸模糊不清。莫考尔尝试着挖掘了几口井,但是并没有获得利润,因此他放弃了这一项目。当1812年的战争使盐价上升时,企业家们被派出去寻找盐水,一位名叫约翰·马什的人使小昂斯成了一个赢利的盐场。
1841年,新奥尔良还是当时美国的第三大城市和主要港口,也是来自马里兰的埃德蒙·麦基尔埃尼的目的地,他在这里寻求银行业的发展,寻求财富。新奥尔良的克里奥尔由法国和西班牙定居者的后代占据主导地位,像麦基尔埃尼这样的移民者被称为“美国人”,在这座当时已经因烹饪和外国饭店而闻名的大城市中,麦基尔埃尼作为一位簿记员开始了自己的谋生生涯。到了1857年,麦基尔埃尼在路易斯安那已经拥有五家银行,成了一位享受大都市奢侈的富人。他结交了一位巴吞鲁日的法官丹尼尔·达德利·埃弗里,这位法官比麦基尔埃尼仅年长五岁。埃弗里倾情于一块沼泽地,后来拥有了小昂斯,他把这里变成了一个甘蔗种植园。
让不少人感到惊讶的是,1859年,已届中年的麦基尔埃尼娶了他朋友年轻的女儿玛丽·伊丽莎·埃弗里。为了逃离战争,继续他们在路易斯安那的奢侈生活,麦基尔埃尼和埃弗里两家搬迁到可以提供庇护的黑色小海湾小昂斯。在那里,他们也许能够安静地避开战争直到它结束,要不是因为法国地质学家托马西的发现,这种考虑肯定是正确的。
1862年5月4日,一名奴隶在16英尺深的洞底正在试图清洗和深挖一口盐水井时,挖到一根圆木,他无法移动这根圆木。在进行调查时才发现,这个障碍物就是固体盐。小昂斯正坐落在相当纯净的固体盐床之上,根据估计,盐床大约有40英尺深,拥有700万吨的盐储量。而经过几代人之后,人们才认识到这一估计还是过于保守了。
这一发现虽然与托马西所预见的完全一致,但仍然是很大的意外,因为这种盐特别宝贵,比大多数岩盐要纯净和干燥得多。它非常坚硬,所以不得不用炸药进行爆破,这样就产生了外形参差不齐的巨大的白色晶体块。为了运输这些盐,两个家庭建造了一条跨越小海湾和沼泽地,到达新伊比利亚城长达2英里的堤道。
举止优雅的麦基尔埃尼和埃弗里突然发现自己处在了具有战略意义的中心。他们开始为南方生产盐,埃弗里法官被接连不断的合同意向所淹没。佩特斯州长写信给他的伙伴,密西西比州的杰弗逊·戴维斯,说在小昂斯有“可以供整个联盟享用的盐”。报纸上也满是发现大盐矿的类似报道,但是大多数都是虚假的谣言。
联邦军几次试图攻占小昂斯,于是这两家逃往得克萨斯。1863年1月,联邦军派遣一艘轮船和两艘炮艇到达了离该岛盐场2英里远的弗米利恩湾。当夜,风向转北,致使海水从小海湾开始后撤,到了清晨,两艘炮艇陷入泥中,无法脱身达20天之久。1863年4月17日,联邦军的一位上校带着他的部队从新伊比利亚南部出发,攻击了盐场,摧毁了18座建筑和建筑中的蒸汽机、锅炉和采矿设备,以及准备运送到整个联盟的600桶应急的盐。
联邦军感到惊讶的是,他们攻占这些盐场极其容易,于是认为联盟没有能力保卫这一战略要地,它呈现出了南方趋于崩溃的迹象。
但是整个战争中最为血腥的战役还没有来临。在被解放的奴隶的帮助下,联邦继续通过攻占盐场来削弱南方战争的强度,在9月份攻占了佐治亚州的达里恩和弗吉尼亚州的巴克贝;在圣诞节攻占了北卡罗莱纳州的熊海湾。第二年,它摧毁了以下各地的盐场:佛罗里达州古斯克里克、北卡罗莱纳州的梅森巴若海湾、南卡罗莱纳州的凯恩帕奇、坦帕和位于坦帕湾的罗基角、阿拉巴马的盐屋角。12月10日这一天,谢尔曼的急行军穿越了佐治亚,乔治·斯通曼领导下的部队从田纳西州的诺克斯维尔开始急行军,目标是摧毁盐场并且为田纳西州的东部与弗吉尼亚州的西南部提供补给。12月20日,斯通曼的部队摧毁了弗吉尼亚州索尔特维尔的盐场。1865年2月1日,联邦海军最后摧毁了佛罗里达州狭长土地上的圣安德鲁海湾。
内战也会产生偶然的善举。在对圣安德鲁海湾进行最后的攻击之后,当时已经攻占南卡罗莱纳州哥伦比亚的奥利弗·奥蒂斯·霍华德将军,下令在摧毁仓库之前,尽可能向哥伦比亚的医院提供它所需要的盐,并且把更多的盐储藏起来,供给那些被战争烧毁家园的穷人们。
避免肉食在夏季腐烂
在春季早一点吃掉它吧!
(《联盟年鉴》,佐治亚州梅肯,1865年)
亚得里亚海的皇后:盐与威尼斯的崛起
凡是涉及威尼斯就是不平凡,她的容貌像一个梦,她的历史就是一部传奇。
——拜伦
尽管许多学者都乐意把西方海洋工商文明的起源追溯到古希腊、古罗马,海洋地理、契约逻辑、城邦公民政治等等,都被看作是绝好的佐证,但是现代商业文明的直接的起点或者说原点应该是欧洲中世纪的新城市——威尼斯。
威尼斯原本是仅有一连串珊瑚小岛的滩涂之地,“处于咸水沼泽之中,无土地可耕,无石可采,无铁可铸,无木材可作房舍,甚至无清水可饮。”但是威尼斯城距大陆两里之遥,中间水道错综复杂,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大约在公元五六世纪,一批逃避战乱的难民在这片蛮荒之地建起了最初的城市。险要的地势、恶劣的自然条件,使得这里几乎成了一个统治的真空地带,加之归属权不断变动,后来的威尼斯名义上隶属东罗马帝国,实质上完全处于独立的地位,成为一个自由城市。在自由轻松的环境下,威尼斯人把所有精力用于维持生存、完善最佳的谋生手段上去。他们从自身的实际出发,选定商业作为生存之本。由于缺乏可耕地,威尼斯人只有向大海索取生存资源。从地中海中制盐然后贩运到缺盐的欧洲内陆,威尼斯商人因此赚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没有黄金人们可以生存,但是盐是不可缺少的。”联想到中国古代商帮如徽商、晋商的崛起也都与盐业有关,这说明在自给自足的农业文明中,适合长期商业化运作的产品、产业其实是非常有限的,这一点,中、西并无二致。
相对于意大利半岛而言,威尼斯偏居一隅,但是从商业角度而言,威尼斯远离欧洲大陆的中心,居于阿拉伯文明、拜占庭文明和西欧大陆文明的交界点上,反而可以不受传统的羁縻,充分利用三大异质文明间种种有利的商业机会。威尼斯不受西欧大陆政治经济演变的影响,它名义上信奉天主教,但是它不受教皇的约束,教皇无权决定威尼斯的主教和高级僧侣,威尼斯的主教必须由威尼斯参议院提名,只需通知教皇就可以了。威尼斯与君士坦丁堡和阿拉伯有频密的联系,威尼斯人一直奉拜占庭帝国为正统,而拜占庭正是一个商业发达的地区。当时的拜占庭有着相对于西欧更加完善的商业组织和商业技巧,有着更多鼓励商业发展的政策,这使得威尼斯得以学习拜占庭的高度文明、熟练的技艺与经商的方法。威尼斯人还不顾欧洲的禁令,与基督教世界的敌人——阿拉伯回教世界保持贸易往来,来自阿拉伯的奢侈品为威尼斯人带来了丰厚的商业利润。
然而,威尼斯的卓越远非止于此。
威尼斯之得以成为现代商业文明的原点,主要是威尼斯商人完成了两桩大事:一是完成了城市与商人的结合。威尼斯商人不再是象犹太商人那样的无根的流浪人,而是有了自己的基地,即城市和市集。商人入住城市,新城不断建立,旧城不断恢复,城市成为商业的中心,商人和手工业者成为城市居民的主体,这就是欧洲中世纪城市复兴运动的本质。威尼斯堪称是纯粹的商人的天下。“在威尼斯,人们不知道农奴为何物,城市中汇集的只是航海家、手工业者和商人”。在威尼斯,贵族和平民之间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界限,平民可以依靠经商致富,成为贵族,威尼斯人相互之间的区别实际上只是富裕商人和贫困商人的区别。威尼斯城是所有威尼斯市民、所有威尼斯人的城市,而古雅典和古罗马城邦中的“公民”实际上只是奴隶主贵族,这些贵族只占城邦人口的极小部分。
二是威尼斯人在商业城邦的管理上走上了彻底的商人自治共和之路,使得以往分散的商业活动得以整合成的强大的商业力量,使得以往被视为边缘和补充的商人和商业活动开始成为一个社会的中流砥柱和最重要的中心事务。商业公司和商业活动股份化,整个威尼斯城就是一个大股份公司,参议院决定威尼斯的一切大事,行会是威尼斯商业管理的最重要机构。当时的威尼斯有多少种商业活动便有多少不同的行会,“敲钟者和游吟诗人,制蜡烛者和杂货商,修路人和织布工,都有自己的行会”。行会有两种功能:一是处理外部事务,即所谓行会的商业事务;另一个是处理内部事务,如该行业工场的数量、规模、产品质量及价格,学徒的工资、期限和条件,福利及对行会的职责等。作为一种自治机构,行会在维持城市秩序,规范商业、手工业和市场等方面,居功至伟。有关的商业惯例、城市宪章和行会契约成为后来城市法、商业法的直接渊源。现代商业文明的种子由此孕育,一旦风调雨顺,就可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千年盐史:德国盐都吕讷堡
靠“白色金子”起家用吉祥盐袋避邪
提起吕讷堡,人们总会想起德国最大的草原———吕讷堡草原。不过,对当地人来说,他们更愿意称吕讷堡为“德国盐都”。对他们来说,吕讷堡的历史就像一部千年“盐史”。
盐无处不在
吕讷堡位于德国北部下萨克森州的伊尔梅瑙河畔,处在德国最大的自然保护区——吕讷堡草原的环抱之中,距汉堡仅40分钟车程,人口约6.5万。
记者一走进这个城市,立刻感到盐无处不在。各个商店贩卖着五颜六色的盐纪念品。城市各处竖立着有关盐的雕塑。吕讷堡还把公元956年投产的盐矿矿山改建成了盐矿博物馆。
博物馆虽然不大,但展品丰富多彩。记者可以在这里直观地了解到一切同盐有关的东西,以及盐对吕讷堡城市发展的影响。原来,吕讷堡的历史要追溯到1000多年前。当时人们在此地发现了盐矿,并进行开采。在中世纪,盐是唯一的食物防腐剂,被称为“白色金子”。人们用盐制作了腌肉和腌鱼,使得运输和经销都变得相当方便。
值得一提的是,德国汉堡和吕贝克之间的频繁的“盐路”贸易也促成汉萨同盟的创立。吕讷堡作为兴旺发达的盐产地,成了这条著名“盐路”的起点。人们从这里把盐运往吕贝克,再装船运往北欧各国。“白色的金子”给这个城市带来了巨大的财富和整个中世纪的繁荣。
那时包括著名的古典音乐大师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在内的一些人纷纷来到这里求学、工作或生活。一直持续到20世纪80年代,吕讷堡的采盐业才被禁止。德国锡根大学魏特霍夫特教授说,吕讷堡的盐业使德国人口和贸易大幅增长,使新的市场得以开发,促进了经济思想和新的经济秩序的变革。
家家挂着盐袋子
“白色金子”为吕讷堡带来了滚滚财源,至今仍能从那些已有几百年历史的老建筑中感受到。当地人的建房口头禅是“不要抠抠搜搜,要大大方方”。记者看到,当地房子的山墙和大门都用雕刻的人兽像以及几何图形进行了精心装饰。带有栏杆的阳台伸出房子的墙体之外,楼房拐角处凸出的挑楼好像对着行人迎面而来。不过,因为人们不断地从土地里提取盐,过度的开采导致地面松动和下陷,这样许多建筑都向旁边倾斜。墙面也呈现出了“啤酒肚”的有趣现象。
如今“盐”仍然是当地人的生活主题。他们不仅喜欢吃本土品牌的盐,还用于清除房间里的红葡萄酒痕迹。当地人还把盐作为避邪保平安的吉祥物。商店里卖各种吉祥盐袋。在搬进新房子时,他们也相信盐和面包能带来好运,用于抵挡鬼魔。记者去过那儿的居民区,看到很多人家挂吉祥盐袋。
各种各样的盐
在小城行走,处处可见“盐物”。位于伊尔梅瑙河畔的起重机,就是当年用来吊装盐的。早在1346年的历史文献中就被提及。
城市里最显眼的地方是各种盐主题公园。在一些主题公园人们人手一袋包装精美的盐,这是买门票的时候赠送的。这里还有1980年后还在运转的现代盐厂。一些制盐作坊也在迎接客人,记者也亲手试验一下,戴着蛤蟆镜,穿着全套防护服。按照中世纪方法熬盐,了解制盐方法,进一步体会盐工的辛苦。
吕讷堡还经常举办各种和盐有关的庆祝活动。最有名的就是制盐师节和石楠花节。制盐师节有600多年历史,是德国盛大的民间节日。
作为游客,在这里可以买到与众不同的盐:比如按颜色分,就有红、绿等多种颜色的盐;按用途分,有食盐、用于泡澡的盐、可以治皮肤病的药盐等等。
此外,不能不提的是吕讷堡的特色盐巧克力,吕讷堡人在巧克力上还撒满了晶莹的盐花,这种夹杂着咸与甜还有巧克力特有口味的甜品非常具有当地特色。
在当地许多疗养中心可以进行盐水浴。在城西的盐泉,1907年辟为疗养公园,园内的疗养院,设人工波浪浴场和盐水浴场。
生命与繁荣之源:萨尔茨堡的盐
盐河(Salzach)优雅地蜿蜒流经该市,是几个世纪以来运输“山上的黄金”的重要通道。这一高利润的买卖从多瑙河一直延伸到亚得里亚海。
甚至凯尔特人和罗马人也知道该市南面邻近哈兰地区(Hallein)的顿恩伯格山(Dürrnberg)有丰富的盐矿储量,而且他们拥有把盐矿用作商业用途的技术秘诀。早在罗马时期就有一条“盐路”从现在的麦斯格兰(Maxglan)郊区通往同样有丰富盐矿的莱亨哈尔(Reichenhall)。遵循传统,萨尔茨堡的宗教创始人沃尔母斯大主教圣·鲁沛尔特(St. Rupert, Bishop of Worms)的肖像画里总会有一桶盐,他则被尊称为“盐之恩主圣人”。大约在公元700年,他从拜仁大公特奥多二世(Theodo II)那里得到了莱亨哈尔附近盐泉区的相当大的一块封地,用来建立他的主教辖区。
接着的500年里,哈兰地区生产的盐成为市场的主导者,并奠定了快速发展的大主教辖区富足的经济基础。而当时的大主教艾泊哈尔特二世(Eberhard II)(1200-1246)无论在教会上还是政治上的成就,包括建立副主教辖区和扩充萨尔茨堡的领土,都对盐贸易的兴旺起到积极的作用。
盐贸易带来的利润对于该市和该州的防卫也是至关重要的:萨尔茨堡大主教里昂纳德(Leonhard of Keutschach)(1495-1519)因此能够“报答”马克西米利安大帝一世(Maximilian I)(“最后的骑士”),使萨尔茨堡在马克西米利安大帝一世与巴伐利亚的争端中保持中立。这样一来,里昂纳德大主教就可以摆脱争吵,专注于改造霍亨萨尔茨堡大城堡,使它成为萨尔茨堡的敌人难以征服的堡垒。
大主教伍尔夫·底特里斯(Wolf-Dietrich of Raitenau)(1587 – 1612)梦想把萨尔茨堡建设成阿尔碑斯山北面“日耳曼的罗马”。在他统治期间盐贸易达到历史顶峰。
这样,盐贸易的收益为该市巴洛克式建筑的辉煌奠定了基础。没有这些资金,眼前我们所景仰的这些气派的教堂,宫殿,喷泉和广场都只能是幻想。颇具讽刺意味的是,使这位专制暴君最终没落的也是由于盐。1611年,巴伐利亚大公马克西米利安与大主教伍尔夫·底特里斯就盐的通行税问题发生争执,伍尔夫·底特里斯下令封锁所有运盐必经的路口。随之而来的“盐的战争”以萨尔茨堡大主教的出逃终结。而他被巴伐利亚军队俘获并囚禁在霍亨萨尔茨堡大城堡内,最终于1617年在堡内死去。
而使萨尔茨堡免受30年战祸之险则全靠老练的大主教帕里斯·诺德雷昂公爵(Duke Paris Lodron)机敏的外交手段。凭籍强硬的手腕和精明的谈判技巧,帕里斯·诺德雷昂在敌对时期领导萨尔茨堡度过暴风雨,令该市和该州成为安全的天堂。盐的贸易收入在这里再次起到关键作用,使帕里斯·诺德雷昂能够把城里城外的防御工事修整到“武装到牙齿”的地步,有能力面对任何的攻击者。现在令我们啧啧称奇的建筑 — 壁垒,城垛和高塔,在那时侯可是起到了性命性命攸关的作用。
许多个世纪以来,盐作为一项出口产品对萨尔茨堡的经济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总产量的三分之二通过盐河往外运输。在劳芬(Laufen)和欧本多尔夫(Oberndorf)地区就出现一种叫船上神枪手的保镖公司,专门保护贵重的货物免受劫匪抢掠。这样的战斗现今作为民间故事被搬上舞台,如盐河上的“海盗战”每年都吸引成千上万的观众。在萨尔茨堡城中的法郎兹斯基城堡(Franziski-Schl ssl)的城垛和城墙仿佛在给我们讲述古时的一幕:锐利的眼睛,可靠的武器,于城堡之上俯览监视山脚下迂回的小路上大量的食盐运输。
萨尔茨堡一开始就是贸易中心。由于地处阿尔碑斯北麓优越的地理位置,正好位于国际贸易路线的交叉点上,萨尔茨堡很快就成为繁荣的商业中心。据历史记载,萨尔茨堡在公元1000年的时候是各种各样商品的集散地,十分兴旺。这有许多原因,而盐贸易功不可没。现在老城中心的“老市场”(Alte Markt)过去一直是该城的集市和商务中心。除了鸡蛋,牛奶,鲜花和家禽市场,以及盐河旁边的鱼市场外,不可不提的还有位于现在的赛蒙特-哈夫纳街(Sigmund-Haffner- Gasse)和老市场之间的“盐市场”,那里曾是当时本地居民和远方客商聚集的地方。
有人说,人类历史和华尔兹没什么两样:和平,革命,战争;和平,革命,战争……就像三拍子的华尔兹,自始至终,由终到始,无止无尽进行下去。盐的历史也是这样:和平时期统一政权的食盐垄断,革命时期垄断体系的崩坏,战争时期各方势力对食盐资源的争夺,这三步曲也在不停地循环……只要盐的利益足以挑动人心,野心与控制欲就不会熄灭,围绕于此的纷争也不会平息。